但更多的,是叹气。
“傻丫头,他说要去,你就乖乖让他去?”
“娘,出嫁从夫,这是你说的。”温书偷偷看了一眼她,嘟着嘴巴回嘴道。她错估了娘的接受力,听到娘埋怨六哥,温书不禁生出几分紧张。
娘要是因此不喜欢六哥了怎么办?这样的事她绝不允许发生。要真是如此,温书咬唇,她可就把六哥害惨了。
佟秋雨看她这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样,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啊,这么依着他,什么都听他的,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温书笑笑。
只要和金六哥在一起,就是吃一辈子的亏她也不怕。
“瞧你这点出息,以前不是挺聪明的,这一嫁人,就变成傻瓜了?”
温书除了傻笑,什么都做不了。
佟秋雨连连抚额,她这个傻女儿啊,注定要被女婿吃得死死的了。
“既然你心里只有金家小子,还来看娘做什么?”佟秋雨本来就有些小性子,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丈夫,华丽丽地吃醋了。
“娘,你不要这么说嘛,书儿可是每日都念着你……”
“念着我?哼,念着我还在娘面前维护那金家小子?”在新婚期间离她这个妻子而去,还这么维护他,她这个做岳母的说他两句都舍不得,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还真让她这个做娘的伤心。
“娘,你不要这样麽,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当时爹是怎么看上你的。”爹一个赫赫刀客,竟然看上了娘这等小孩儿心性的人,想必爹当年为了哄娘高兴,一定费了不少脑筋。
“不孝的丫头,你娘我当年可是美艳无双的大美人,性情又温柔可爱,你爹看上我是他的福气。”
“娘,你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诶——”
“打你!——”佟秋雨作势欲打,温书跳到了一边。尔后又狗腿地跑了过来,抱着佟秋雨的胳膊蹭蹭。
佟秋雨哪里再舍得逗她,摸摸女儿的脑袋,心想着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撒娇的功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短时间内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是从姑爷那里历练的吧?
“对了娘,六哥送你的那盆花呢,我想看看。”
“舒儿,你不要告诉娘,你回来不是为了看娘,而是看那盆花的。”
“没有,我主要是看娘,顺带看看那盆花的。”
这个回答,佟秋雨还比较满意,尽管知道那丫头有些口不对心。不过小女儿家的心事,她是过来人,也很了解。
“那盆花自从姑爷搬过来,每日娘亲自伺候着,但在三日前,还是开败了。”佟秋雨的话中满是遗憾。
等待七年才盛开的梦中依兰,恍如昙花一现,在她们的生命中留下淡淡却难以磨灭的痕迹,转瞬之间便消逝无痕。
温书也看到了那盆梦中依兰,花朵已经凋谢,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无端的,温书觉得有些落寞。
这盆象征着她和金六哥感情的梦中依兰,如果能一如之前那般盛放,该有多好。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落寞的,这次的开败,是为了下一次的盛开。”
“可还要等很久……”七年啊,人生中又有几个七年。而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七年更是一去不复返。即使再度盛开,境况或许全然不同。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东西。”佟秋雨轻轻抚摸着梦中依兰光秃秃的枝干,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幸福道。
温书愣住了,这样的佟秋雨,她从未见过。
若汪大小姐和金钟楼谢小迹等人在场,一定不陌生。因为佟秋雨在回忆过去那段与丈夫相处的时光时,她的脸上就是这样的神情。
“梦中依兰,花开花败,虽然短暂,却怀揣着希望。它只需要等待七年,在七年后便可以再次倏然绽放。它拥有许多女人梦寐以求都无法企及的美好年华,每次的等待,都是圆满,只不过是过程波折时日长了些而已。”
有多少人,耗尽一生去等待,也得不到所谓的圆满。它至少还有花开半月的机会,而许多的女人,尚未开放,便已经彻底枯萎。
“娘——”为什么她觉得娘的话中,带着无尽的心酸。
“傻舒儿,娘没事,娘只是高兴罢了。在姑爷将这盆梦中依兰搬来给娘,让我放心将我的舒儿交给他之后,我就知道,我的舒儿绝不会像娘一样。姑爷他会用爱心和信心精心维护着他心中的梦中依兰,用一生的时间,一次次地等待着她开放,见证她每一次盛开的美好。你们这一辈子还长着,开得太过热烈,就像这梦中依兰,很快便会凋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