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月的眼中微微一凝。
香兰瞧着容纤月没有回答,适时的噤了声,扶着容纤月回宫。
…窠…
自从春桃离开之后,贴身侍奉的宫婢便是香兰一人燔。
香兰侍奉着容纤月洗漱,又给备上了容纤月每夜里都会喝的暖茶。
正要退下去,容纤月唤住。
“真的,可放心吗?”
香兰侧头,看了眼墙角的滴漏,从皇上离开到此刻已经快半个时辰。
香兰看向容纤月,
“皇后娘娘不信皇上吗?”
信吗?
容纤月抿唇,眼中几闪。
看着窗外隐约的月色,嘴角浅浅勾出。
“不是不信,而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宫也是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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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郡。
不同于京城的百木凋零,这边草木微枯,菊花点点。
虽有寒风,可比起北方的寒凉却是温暖怡人。
月色高悬。
江南郡府衙。
偌大的府邸肃然清静。
明亮的书房,烛光摇晃。
正中的座位上,一人正襟而坐。
“吱呀——”
房门开启。
一人走了进来。
随带而来浅浅的茉莉花香,使得桌案后面的人闻而抬眸。
看到来人,他扬起唇角,和煦的面容上浅笑和缓。
衣裙涟漪迤逦,清秀美丽的面容娇红羞腆。
“妾身给相公预备了汤羹……”
书房不大,只是咫尺之间,她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容宗瑾弯唇,在她把杯盏放到桌上之后,伸手把她拉到身侧。
座下的椅子虽不甚宽大,可也勉强能坐上两人。
“怎么不早些歇息?这些事情让下人弄就好!”容宗瑾似有责怪。
春桃摇头,“伺候夫君是妾身的本分,哪能假手于人!”
容宗瑾眼中微光闪动。
他点头,在春桃的手上握了握,随后伸手去端汤盏。
掀开汤盏,里面的茉莉花香浓密溢出。
整个书房都被这香气笼罩。
“好香!”
容宗瑾由衷叹道。
“这是茉莉羹,原来主……”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春桃忙改了话语,“——是我最拿手的!”
容宗瑾好像是没听到她的错话,端起茉莉羹喝了一口。
“好!”
他赞了句,继续喝。
很快就喝了大半儿,就在几乎要喝完的时候,容宗瑾停下,“你喝了吗?”
春桃点头,“妾身来之前已经喝过了,若是相公还想喝,妾身屋子里还有!”
“那就好!”
容宗瑾一笑。
唇角勾起的弧度让春桃看着心头剧跳。
容宗瑾不以为意,仰头把茉莉羹都喝了。
很快,杯盏空了。
……
容宗瑾忙碌着公务。
春桃在他的身侧没事,就给他整理着案上的卷宗。
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每隔几日春桃就给容宗瑾收拾一番,春桃也已经习惯了。
容宗瑾看了一会儿卷宗,抬头看向春桃。
他知道春桃识字不多,就是春桃看了几眼上面所写,也没有关系。
“你经常这样做?”容宗瑾忽的问。
春桃手里的动作一顿,回头,目光有些闪烁,“这些事情都是大同小异,原来在宫里,小姐也是常看书的!”
容宗瑾弯了弯唇,目光在春桃刚刚整理好的卷宗上扫了眼,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上面扉页所写。
“若是我没看错,你左首的卷宗都是写地方风土的,而你手里的是正打算放到右手的,右首所放应该是地方要务!”
容宗瑾说的轻松。
春桃心头已经一跳,“相公,英明!”
容宗瑾险些失笑,“傻丫头,‘英明’这两个字不能随便乱用!”
春桃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原来在小姐身边,小姐就这样说奉承皇上的,妾身一时忘了……”
容宗瑾唇角含笑,“所以,原来也是你帮月儿收拾了?”
“嗯!”
春桃应了,后转身走到桌案前,把容宗瑾喝完的汤盏拿起来,“时候不早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嗯!”
容宗瑾点头。
春桃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
……
房门关合。
容宗瑾低头看着手头上的卷册,看了几眼,容宗瑾再度抬眸,扫量了眼四周。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春桃就已经收拢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混乱。
可见,她是做惯了这些。
……在宫里不过一年,她已经和原来在府里完全不同了。
机敏,更多了几分小心。
连对他也是含糊不敢多言。
她是侍奉在月儿身边的,自是处处都是向着月儿。
只是原来,春桃并非如此。
是以,这一年,确切来说是月儿从冷宫出来这些时日,变化还真是大。
不止是春桃,还有,她。
容宗瑾翻阅着手里的卷宗。
这些,是他在京城处理政务的时候就早先获悉的关于江南郡的事情,甚是此次调到江南郡也是他向皇上恳请的。
所以,那份折子,不是他一时莽撞,而是早就有所准备预料,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准备的如此齐全。
只是那当中的各些法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出于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