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引发了王安石的家庭矛盾。她的话给王安石带来了冲击,可吴氏的一番话却让王安石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外面早已成了个不讨喜的人,就连自己的家人都对自己怨愤颇多,更何况外人乎?
他又想起当年包拯设宴款待自己,而在宴席上自己不喝酒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了一些很过分得话。
包拯是君子,自然不会跟自己计较。可像蓝大福那样的人就难说了。这些整日里在官家面前晃荡,随便说点什么,自己想变法的心愿就要落空了。
夫人说得很对。那丫头说得还是客气得,自己若在这样下去,别说人走政息了,恐怕是变法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
国朝已这般颓废,毕竟革新时弊了,若再不行变法之事,恐怕天下将要大乱。那是他不愿意看到得事,罢了,今个儿就赴宴吧,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得。
于是就这样,王安石来赴宴了。他想起吴氏说得话,外人都说自己的脸像死人脸,他有些无语。
觉得自己只是严肃些罢了。整天嘻嘻哈哈得不大像话,没想到这也能拿来被人诟病。
罢了,为了变法大计,五马分尸尚且不惧,只是多点笑容罢了,又有什么难得?
可长期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得。王大牛努力地维持着笑容,使得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可在别人眼里,他那笑显然很诡异,有些吓人。当然,王大牛这一天的精神虽然遭受了巨大摧残,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那自大精神在吃了几口粉蒸肉后,又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做得不错,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
嗯,这样正好!朝廷官员么,哈哈大笑是不符合身份得,王安石暗暗想道。
这番心理活动要是给杨涵瑶听见,估计都能笑得岔过气去。就笑成这样,还自我感觉良好?
皮笑肉不笑这话就是用来形容此刻的王安石得。因为他现在那样子实在诡异得很,两片唇看着是向上弯着得,可也就如此而已了……
“来来,奴婢给诸位介绍下。”酒过三巡,蓝大福指了指边上坐着得一个老头,说道:“这位是太医院的吴太医。”
太医?众人奇怪,难道蓝大福这么得宠?传旨居然还派太医跟着。
王安石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蓝大福什么意思?
“官家听闻桑先生曾救治过被马踢了的妇人,那妇人眼看是活不成了,却被先生妙手回春,用一根缝衣针把伤口缝了起来,把人救活了。”
杨涵瑶眼皮一跳,想不到赵祯这么厉害,居然连这小事都知道?对了,纵马行凶之人不正是胡弘毅么?
那小子可是胡宿的孙子,爹也在翰林院待着,恐怕这事是胡弘毅透露出去得吧?难怪赵祯传话给自己,说自己懂岐黄之术,自己当时还奇怪,难道皇城司的人连普通老百姓也盯着?那不跟明朝锦衣卫一样了么?
那吴太医站起来拱手说道:“老夫吴毅,字决仁,见过诸位大人。”
“吴太医,有礼了。”
那吴太医又对杨涵瑶拱拱手说道:“恕在下失礼,老夫听闻先生使用一根缝衣针将人之肌肤像缝衣般缝合起来,实在是惊愕。心里思忖,人的皮肤怎能也如衣裳般缝合?心下好奇,故而厚颜恳求官家让老夫前来,也好见识下这旷古绝技。”
杨涵瑶眼皮微微一跳,这老头说得倒很谦逊,可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来砸场子得?
不过她还是很谦虚地一拱手说道:“吴太医过奖了。雕虫小技耳,不足挂齿。”
“天下奇闻!”左航权一脸惊愕,“人的皮肤也能像缝衣服般那样缝合起来?”
王安石也一脸诧异,这事他也没听说过。可一想起华佗似乎给人开腹过,最后那人也活了下来。那么大的伤口难道也是用缝衣针缝合起来得?桑梓远这又是跟谁学得?
杨涵瑶呵呵一笑,却避而不答。她刚刚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这太医不是在找自己茬,而是赵祯借这个太医之口找自己茬,目的是在考校自己。
“呵呵,伤口如衣服般缝合又有何稀奇?”方左卿摸着胡须说道:“就连肺痨先生都能治好!”
此话一出口,全场哗然。那吴太医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问道:“方,方大人?你,你刚说什么?先生治好了肺痨?是怎么治得?用何药方?”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对于杨涵瑶能治好这个“绝症”显然很吃惊,已超出了他的常识。
方左卿很是骄傲地说道:“小女与先生交好。某日在街上遇见一个书生吐血晕倒,先生一看,知道这是肺痨。于是给了神药,那书生服用后,近日已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