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张贵妃与翠珠主仆二人是在那儿如何盘算着怎么算计杨涵瑶得。
再说这赵祯匆匆忙忙赶到了皇后的寝殿后,见皇后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太好,顿时心惊,走上前一把按住要起身的皇后,柔声说道:“婉娘,你我乃是夫妻,你又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曹后点点头,“多谢官家体恤。”
赵祯又问太医道:“吴太医,皇后与龙儿如何?”
吴毅忙拱手道:“回官家,皇后早年小产后流下了病根,体质一直比较虚弱,故而龙胎略微有些不稳。不过官家和娘娘勿忧,待老臣开几幅保胎的方子,再加上饮食的调理,自可无忧。”
赵祯这才放下心来,再看向皇后那神情已是柔成了一团水,捏着皇后的手道:“婉娘,你听见太医说了吗?这段日子你就好生歇息,至于宫中之事……”
曹后一惊,难道官家这是要夺她的权?这怎么可以?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若这掌管六宫之事再落到张氏那贱人手里,自己这胎儿岂不是……
想到这里曹后忙说道:“官家,无碍得。臣妾身为六宫之首,替官家料理后宫之事本是份内之事。再者,这生儿养女之事本是上天注定之事,当年臣妾有孕时不曾管理后宫,只安心养胎,可这龙儿不也……”
说到这里,曹后眼里泛起了泪花,拈着绣帕擦起了眼角,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娘娘切勿忧心。妇人有孕后,可不能伤神啊!与腹中胎儿无益……”吴毅看见皇后哭了起来,赶忙出口提醒道。
赵祯心中却是一凛,想起当年曹后有孕时乃是张氏代行六宫之责,而皇后一直小心养胎,却依然小产了。
又想起宫中流言以及上回张氏的目无尊卑,再加上今日张简一事,赵祯顿时起了疑心。
张简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找杨涵瑶的麻烦,而张简又是张贵妃的侄子,再加上皇后当年小产可谓是疑点重重,只是那时自己厌恶她是刘太后强赛给自己的妻子也就没有过多责问。
现在看来……赵祯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这个仁慈君主虽以仁爱著称,可心中却有碰不得逆鳞,或者说子嗣问题就是他的底线,任谁也碰不得。
张氏……赵祯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想起张贵妃的温柔小意,再想起心中种种的疑问,赵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不过赵祯已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了,虽然已经开始怀疑张氏,可他现在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把张氏怎么样,只能留心观察了。
曹后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偷眼瞧着自己丈夫那阴沉不定的脸色,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张氏,你这贱人!多年来在宫中耀武扬威,不知多少无辜性命枉送你手,还有自己的龙儿,还未出世就被你害死了!
这一笔笔的血债,本宫是一刻都不敢忘。今个儿你又派自家子侄去找桑梓远的麻烦,呵呵,难道本宫喜欢谁,谁就该倒霉?!还有舒云的死,哼!
曹后用帕子遮住眼睛,看着在擦泪,可眼中的狠厉却是未减一分。舒云乃常州人士,对家乡出了桑梓远这样的人物很是骄傲,张贵妃连舒云都容不下,更别提桑梓远了。
今日张简上门羞辱桑梓远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明着是去找桑梓远的麻烦,可暗地里何尝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妖妇,蠢货!桑梓远献上红薯乃大宋有功之人,本宫今天也豁出去了,定要保住桑梓远。
保住了桑梓远,也等于保住了自己的地位,群臣是不会不管她们两个得。
曹后出生名门,对于后宅斗争可谓是耳目濡染。这后宅斗争其实放到这后宫中来也是一个道理,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想到这里,曹后放下手帕,佯装虚弱地问道:“官家,臣妾刚刚听说了一件事儿,不知当不当问?”
“啊”赵祯回过神来,温柔地看着曹后说道:“婉娘有何事不妨直说?你我是夫妻,不必这样客套。”
“谢官家……”曹后清了清嗓子,小心地问道:“臣妾听蓝公公说,桑先生她……”
一提起这事,赵祯又觉得心烦无比,冷声说道:“蓝大福,你是如何得知这事的?”
蓝大福一惊,赶忙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
“该死不该死地也不是你来说,你且道来,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赵祯的脸色很不好看,曹后心中暗惊,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不能示弱,必须地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