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将熟睡的帝辛安置好便离开了嘉善殿。
翌日。
站在九间大殿去往嘉善殿的必经之路上,顾潇然看到由宦官陪同着从九间大殿的方向缓缓走来的帝辛,她遂即抿唇微笑。
今日的帝辛与昨晚烂醉如泥的他判若两人,她很难想像,每晚都颓废到不成样子的帝辛究竟要拥有多么强大的胸怀才能每日神采奕奕的上朝。
“臣妾给陛下请安。”看着帝辛一步步靠近,顾潇然微微颌首,她能感觉到当帝辛看到她时,脸上的惊愕。
“你怎会在这?”帝辛问。
顾潇然起身,微笑,说:“陛下,可否与臣妾一同去园中走走?”
帝辛长吁了口气,他只是纠结于‘抉择’,却没有不愿见她:“也好。”
当他经过她身边时,她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尔后仰头看他:“臣妾上一次的故事还没讲完,那个世界里,相恋中的男女都是这样漫步的。”
宦官看到两人暧昧的举动,赶忙将脸转开,更也知趣的不再跟来。
她总是能在不经意中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帝辛没有拒绝,只因看到她便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以为看不到她就不再为难,暂时忘却此事,可见不到她的时候竟也是最纠结的时刻。
最终,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与自己的心灵抗衡,因为,她已经渐渐住进了他的心里,随着血液每一次的流动而充斥了他的全身,成为他身体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你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说?”没了宦官在一旁,帝辛把自称又改成了我。
顾潇然顿住脚步,仰头看向帝辛,无比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深邃的眸子,说:“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说完,她淡淡一笑,哪怕此刻的她看上去有那么点儿花痴,她又问,“你有没有想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是真情实感,她说的话毋庸置疑:“想。”
淡淡地一个字如同世上最最沉重的包裹,压着他们两个都透不过气,从没觉得爱一个人是件如此沉重的事情,而它偏偏就是不能让人轻易得到的东西。
一面是他爱的女人,一面是群臣的联名上奏,若他是仁君,便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因为江山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在这一刻,竟恨不得自己是个昏君,可以毫无顾忌的无视大臣,做自己想做的事。
“妲己……”
“阿然。”她微笑着纠正他。
“阿然。”
“嗯,你想说什么?”她大大的凤眼看着他,温婉的笑容像是三月里的春风,淡淡地温暖却足以驱走冬日的严寒。
“若我负了你,你会恨我么?”
这样的一句问话,其实说明了他心里在纠结的东西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样的决定似乎让他难以对她启齿。
昨晚,顾潇然已决定做这恶人了,她不会让帝辛为难,她不知道心中的决定是否太过自私,可她希望,那绝情的话不要从他口中说出来。
须臾她说:“若你负我,我定会心痛欲绝。”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帝辛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那一刻,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自此永远不再分开。
又过了一日,龙德殿内气氛异常压抑。
帝辛坐在主位上,面色晦暗,箕子与费仲乃至飞廉等人均低垂着头,纹丝不动地站在大殿中央,似是在等待着帝辛的最终抉择。
“你们的意思是,孤非要纳妃不可了!”
“陛下自当为大局考……”
“好你个费仲,若不是你在朝堂之上振振有词,那些人怎会如此底气十足地逼迫孤纳妃?”帝辛越说越气,更是踱下殿来,伸手指着费仲一通咆哮,“孤还没有治你的罪,你居然还有脸让孤为大局考虑!”
费仲还欲说的话被帝辛怒气冲冲地质问给堵了回去,而费仲身旁的两人同时为帝辛的反常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