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倏然瞠大双眼,起身,绕过案几来到士卒身边,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送来这个的人,此刻在哪里?”
帝辛的失态把士卒吓了一跳,士卒战战兢兢的说道:“在……在外……”
士卒的话还没说完,帝辛已然用力推开他,朝军长外面走去。
箕子看到如此失态的帝辛,不禁愣在当场,待他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帝辛的影子,他似乎预料到了那支玉簪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很快也出了军帐。
帝辛出了帐便一口气来到徐国信使跟前,揪着他的衣领,猩红的眼眸愤狠的凝着他,眼中的寒光让他为之一振!
“说!阿然在哪里!”
“小……小人不知……”
“不知?”帝辛狠狠将他推倒在地,随之从一旁的士兵腰间抽出青铜剑,锋利冰冷的剑尖直抵信使胸口!
信使全身颤抖,他结巴道:“已……已经……不……不在了……”
帝辛目光一寒,握着剑柄的手倏然一紧,只听噗的一声,剑尖已经隔着厚重的铠甲刺入了信使的身体,信使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已毙命!
箕子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帝辛身为一国之主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令他如此颠狂?他不敢去想。
帝辛的心脏紧紧地揪在一起,无以名状的痛在他身体中蔓延着,胃部翻江倒海一般,他呕了两下,顿觉有腥咸的味道自喉咙涌出。
啪!玉簪落地的声音响起,连同心脏一并摔得四分五裂。
一口猩红的血水自他唇间喷吐而出,整个人踉跄倒退!
“陛下!”箕子瞠大双眼,见帝辛摇摇欲坠,他赶忙来到跟前搀扶,却被帝辛推开。
帝辛转身,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迈着缓慢的步子,艰难地走向军帐。
不在了……
他的心也一并被掏空了,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再也听不见身边一切充满担忧的声音,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夜晚来临。
白天的厮杀随着夕阳西下,暂时告一段落。
战场上纵横交错的躺着无数尸体,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们在将那些死去的战士工整地堆在一起,就像在整理某件物品一般,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这样的画面见的多了真的已经没有一丝丝的恐惧了,他们踏上战场就注定了生死。
今日一战,赢娇大获全胜,但她并未恋战,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重新部署战队,迎接下一回合的战争。
只是今日的战事令她有些疑惑,与他对战的方弼与方相两兄弟本来英勇奋战,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可后来却突然斗志丧失。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只是今天一战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胜了,难免心情大好。
她见到赢焱时难得的露出了笑脸:“今日我心情好,不如好好喝几杯如何?”
赢焱淡淡地勾了下唇角,他自然明白赢娇为什么会如此开心,更也知道这都是那玉簪的功劳。
只是他明明预料了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后,还是不由得感叹帝辛对苏妲己的爱恋究竟有如此深刻,她的一丝丝安危竟能轻易地牵动着帝辛的心。
一抹劲黑纤细的身影蓦然跃入脑海,那张冷漠却又绝美的容颜是否也会如此牵动他的心呢?
他自嘲地勾了下唇角,很快甩开脑海中的倩影,他赢焱从前没有为哪个女子动过心,此后,也不会有谁能如此扰乱他的心,因为他透过帝辛明白,这中感情的付出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必然会是致命的。
赢娇很快命人备好酒馔,她第一次主动为赢焱满上酒。
须臾,她举起杯盏,一脸得意的看着赢焱,道:“照这样下去,你根本不用出马,殷商便已戳手可得了。”
说完,她不等赢焱说话,便径自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样子分外豪爽。
赢焱拿起杯盏抿了一小口,抬眸看向赢娇,说道:“你真是厉害了不少。”
虽是一句称赞的话,却听不出几分的真心,仿佛更多的却是嘲讽。
赢娇不满的看着他,说道:“怎么,你害怕我抢走了你的功劳么?”
赢焱轻笑,不语,将杯盏中的酒一口饮下,须臾自斟一杯,又为赢娇也满上了一杯。
赢娇越发不满,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终还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倒要让他看看她的本领,让他对她心服口服,心甘情愿臣服于她!
她冷哼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径自吃起菜来。
这时,一名士卒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面露慌张的说道:“殿下,派去申寨的人……被帝辛斩杀了!”
赢焱眉头紧紧蹙起,没想到帝辛竟然失控到毫无章法,居然斩杀了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