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生当即就说:“沁儿,这个时候山里的乌桕籽还能够捡吗?明天也是休沐,可以帮你捡些回家。”
张沁儿失笑,说:“如今乌桕树都已经枯黄落叶了,乌桕籽也早已经掉在地上,又下了几场秋雨,怕是不太行了。”
若是霉变或者腐败,自然是无法再利用,只能明年再多采集一些了。不过虽然蜡烛受到限制,肥皂却是没有问题的,乌桕油用完之后,还可以用猪油、茶油、菜油等油脂来制作肥皂,就是这样的话,成本有些高,杨氏怕是会心疼的了。
“先吃饭,别的再说,菜都要冷了。”因为等张志仁回来,桌子上的饭菜还真有些冷了,于是大家赶紧端着饭碗吃饭,饭后再闲聊去了。
第二日晗生和永安他们更愿意和张沁儿呆在实验室做肥皂和蜡烛玩,只有张志仁一个人出门帮着杨氏一起打理着自家的菜地。
秋黄瓜和秋茄子早已经枯败了,需要把拉架去掉,松土之后,可以种上白菜或者萝卜以及大蒜等适合冬季的菜蔬。
到桃花岭坡下的地里干活的时候,就看到张老头和谢氏扛着锄头路过,他们这是打算播种春麦。
张志仁和杨氏都马上和张老头以及谢氏打招呼,但是张老头神色淡淡的,轻轻的嗯了声,就走了,只有谢氏故意落后几步,然后说:“我说二弟啊,你们家沁儿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上半年我也去卖了几回蘑菇,那价钱啊,啧啧,真是不错,只不过那些顾客我都已经谈好了,现在我不去卖了,换沁儿去卖,这不太好吧?”
谢氏见杨氏的脸色有些不好,忙说:“当然了!我这可不是要占你们的便宜,只不过呢反正你们忙着,不如就由我去给你们卖蘑菇,这钱么,分我一半辛苦费就行!”
纵然张志仁钱多人傻,也明白这事交给谢氏是不太好的,便摇头拒绝了:“这是沁儿弄出来的,你要是想说什么,就找沁儿说吧,我不好给她拿主意。”
谢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沁儿那个丫头跟个恶虎似的,哪里敢和她去说!她这么个心思,也是昨天吃了张志仁送来的蘑菇之后,才生出的。
“二弟这话说的可真不像话呢,你是她爹,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拿主意的?”谢氏冷声嘲讽着。
远处,已经走开一段路的张老头发现谢氏没有跟着,冷眼看着谢氏,沉声说:“大儿媳妇,你站在那里干嘛呢?还不快过来!”
谢氏面带犹豫,不敢忤逆张老头,只好匆忙的说:“二弟啊,先不说卖蘑菇的事情,你今天再送一些蘑菇到家里来,娘吃了之后,觉得还不错,还想着吃呢。”
说完匆忙的跟了上去,张老头并不再说什么,只闷着头朝前面走去。
见他们走远了,杨氏才叹息的说:“这个大嫂……你今天就再送些蘑菇过去吧,但是别的可不要轻易答应了去,上半年我们分家的时候,沁儿弄的那些蘑菇都没给咱们呢。”
想起刚分家那段时候的苦日子,杨氏就不免唏嘘着,当初若不是张沁儿做了墨汁出来,从赏墨轩的程掌柜那里赚了一些钱,这日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呢。
张志仁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夫妻两个不再说话,忙闷头做事,这些架子杨氏一个人都没有来得及撤走,张志仁正好充了大劳动力了。
张志仁见旁边属于张志礼家的地依旧搭着架子,架子上是死了的黄瓜藤,不由得诧异的说:“今天三弟没有过来做事?”
杨氏并不知情,她说:“不知道,三弟妹是说等三弟回来后一起再做去了,往日里她要刺绣做绣活,手指磨粗了就不好了。”
张志仁心想估计张志礼又上山找药材去了,若是找到上了年龄的灵芝之类,是可以换不少钱的,又想到张志礼家的负担,不免自省起来,很是惆怅的说:“我因为家中有些余钱,爹娘的要求,总是不愿意拒绝,却万万没有想到三弟一家的情况,我既然拿了一份出来,三弟自然也是要拿出一份的,这样无异于给三弟一家添了许多负担呢。”
杨氏见丈夫能够说出这番话,心中很是感动,她看着张志仁,说:“你能够想到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日后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些,再者我们家虽然有钱,却是沁儿一个丫头折腾出来的,我们还是留着给她以后出嫁做嫁妆用的吧。”
说起出嫁的事情,张志仁不免想起张沁儿的脾性来,叹息着:“就沁儿这样的脾性,怎么好找个好婆家呢?她都和长辈顶嘴几次了,若是传了出去,名声可就毁了。”
“娘和大嫂是个明白人,这种事情牵一发动全身,若是大嫂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贞娘和莲儿势必也要受到牵连的。”杨氏本来也担心谢氏那样的人在吃了沁儿的亏之后,就大肆宣传沁儿的不好,后来却总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这才想起重点来。
即使是分家了,他们和张家老宅在外人眼里依然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