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丁保的法子很管用。,
二人在林间呼呼喝喝、活动筋骨没有太久,天兵胡箭便风卷而至。
初见时,天兵胡箭佝偻着身子,满脸鸠皮,沧桑之气甚浓。比起天兵老矢的短粗强壮,他比较单薄,看起来极不起眼,真如底层里辛苦恣睢了一辈子的小贩或者老农。丁保、白弥勒二人虽对之心存谨慎,很是提防他的远程攻击能力,但实则都未曾给予真正足够的重视。
然则此时再次相逢,别说曾在他手下吃过大亏的白弥勒,就是布下蝙蝠奇阵算是胸有成竹的丁保,也是感到一股肃杀威压。
此人着实强悍得有些可怕!
所幸只有他一人,迟迟未见那道红鞋红袜红丝袄的影子,看来那边是怕折损了伍梅,给召唤回去了。
眼见胡箭面如铁凝,踏步入林,在这风雪之夜里,犹如魔神一般,丁保、白弥勒二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打斗。
反正闹出声响就是为了吸引他过来,倒也不是什么苦肉计之类的。料想对天兵使什么苦肉计也是瞎子点蜡白费功夫。
白弥勒锋眉怒竖,满面肃然。眼中既有戒备,又有一股傲然和不服气。双拳紧紧捏握,整个人犹如一只拉满的弓弦,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可以攻击。他现在等待的,便是丁保的指令。
丁保则是一边严阵以待,一边腾出心思来将目力和嗅感彻底释放,朝四周弥漫开去。密切关注其背后人的一举一动。
胡箭的头发有些斑白。长期营养不良。虽梳理得尚算整齐,但分叉很是严重,宛如杂草。他的眼神笃定而冷酷,腰杆儿挺得很直,踏步如流星,似乎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挡他。面对丁保、白弥勒二人,步步紧逼过去——
白弥勒的光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来,非是害怕。而是焦急、紧张。
他想不通丁保为何还不发出指令。不管你有什么厉害后手,但距离这个怪物越近,就越冒险!万一后手不利,你倒是可以仗着鬼魅身法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我岂不是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想起方才竭尽全力跟对方拼的那一记,嘴里不禁就是一阵发苦。那还是在对方身体处于凌空加之无心恋战的状态下,若是如现在脚踏实地,面对面全力而为,即便是以自己身体之强悍耐操,怕是没个三俩月也下不了床吧……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距离二人身前不足一丈的胡箭,突地停滞身体。平稳笃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暮地抬头,朝悬挂着老风破烂衣裳的那株粗大柏树顶端望去。
“成了。果然对气息敏感。”
眼见此状,丁保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狠狠捏了捏拳头。
实际上,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天兵胡箭,他压力也很大。一直未急着做出反应,便是想验证一下对于天兵的一些猜测:是否气息气味是他们自身判断认知目标的一个主要手段,或者是一个重要辅助手段。
此际看来,猜测不假,这便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下一步,就看蝙蝠上将的了。
“弥勒,你选左还是选右?”丁保拍了拍白弥勒的肩膀,抬着下巴道。
白弥勒那道犹如满弓般的身体一松,虽不明所以,但知道丁保第一步计划生效了。望了全神贯注目不斜视眼里只有那株粗大柏树的天兵胡箭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踏步朝左走去。
“别走太远。回头这猎物还得你来守着。”丁保嘱咐了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踏步出林,朝右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