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主,你不是少时在帝京呆过吗?那你一定知道这个凌梓墨是谁吧?她是谁啊?如此幸运的女子,肯定不是凡人!”
凤倾玦在灯影里转身,唇角含着淡淡嘲讽的笑意,懒懒道:“你觉得她很幸运吗?”
“不是吗?倘若我是那个女子,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接受这份感天动地的示爱。”黎然羡慕地说道。
凤倾玦冷冷一笑:“若被别人当众示爱还好,被长歌……只怕……”
“那凰主知道这长歌是谁喽?奴才正想知道呢,真是高人啊!”黎然好奇地问道。
“云长歌,云顶山庄的庄主,曾经云倾王朝的遗孤。”凤倾玦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黎然一听云长歌的名字,一张俊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喃喃道:“啊?那……呵呵,那这女子,还真是不幸啊!”
云长歌,云顶家族的掌控者,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流传出来的事迹倒是非常惊人的,所说他成天和女人厮混在一起,云顶山庄的行事更是诡秘至极。
对于这点,凤倾玦已经领略到了,当初云长歌把自己救了,在云顶山庄呆的时间可不是白呆的,自然是要打探出来一些实质上的东西。
那样一个可以与国家抗衡的家族,一个高手如云的家族,一个琢磨不透的家主……
早在凤倾玦到达天阑之前就去找了云长歌一次,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进入皇宫,她要百分之百了解现在天阑的情况,他的江山,她要定了。
这样一个人,但凡被云长歌看上的女子,自然不是幸运而是不幸了。
如今这个不幸的女子,就是凌梓墨。
“只不知那个倒霉的凌梓墨是谁?”黎然叹息一声道。
凤倾玦凝视着烟花绽放的天空,丹凤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雾霭,遮盖住她眼神流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让她看上去有一丝缥缈。
黎然忍不住在心中想到,若是让妖女遇上云长歌,不知会怎么样?最好妖女被克死,那样他便自由了。
黎然忽然觉得自己和凌梓墨一样的可怜,都是被妖孽看上了。
“然儿,你去把那盏花灯拾起来吧。”凤倾玦回过神来,脸上又浮起慵懒的笑意。
“都烧成那样了,还拾起来做什么?”黎然虽然不愿意,却依然乖乖地遵照凤倾玦的吩咐去拿,他实在搞不懂妖女到底为啥这么稀罕这个花灯,烧成这样了还要,又不是她做的。
凤倾玦笑吟吟看着黎然蹲在地上拾着花灯的残骸,眼角余光却瞥向了萧彻的方向。
萧彻也看了会儿天空,向来不沾情绪的眸中染上了一份讶异,最后他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就在此时,有三个军士穿过人群快步走到萧彻的身侧。那三个军士皆穿着黑色的束身甲,外罩暗红色的大氅,腰间佩着长刀。
凤倾玦一看到那三个军士,柔媚的长眸便眯了起来。
萧彻大约为了方便和裘衣女子私会,所以出行只带了一个侍从。如今这三个军士,便是他手下之人。
三名军士中的一人垂首向萧彻禀告着什么,萧彻长眸微眯,蓦然向凤倾玦的方向看了过来,薄冷的唇边忽然浮现起一丝笑意,带着一丝嘲笑,带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方才,无论凤倾玦如何戏弄他,也未曾见到他眸中有杀意。她暗叫不好,接过黎然拾起来的花灯零散的骨架,用手帕包好,交给身畔的墨桓收好,转身便朝停在街边的轿子走去。
“凰主,不看烟花了吗?”黎然还没看够,慌忙问道。
墨桓冷声道:“再看命都没了,还不快上轿!”
黎然愣了下,这个墨桓和他一样同为妖女的侍从,虽然说,这个面瘫男整日里冷着脸抱着剑一语不发,但不可否认,他是妖女的侍从中武功最高的。
他都这样说了,黎然再回想一路上那几回惊险的刺杀,心有余悸,忙向轿子跑去。
红毛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扑棱着翅膀追上了凤倾玦,径直钻到了凤倾玦宽大的袖子里。
等他们上了轿,轿子立刻被抬了起来,朝前走去。
黎然支愣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轿子似乎出了重华街,拐入到比较僻静的巷子里。他有些搞不懂了,倘若为了避免刺杀,应该是在人比较多的街上安全点吧?
他万分不解,又非常担忧,遂试探着问道:“凰主,是有人要刺杀我们吗?”
凤倾玦斜睨一眼黎然,似笑非笑地道:“谁告诉你有人要刺杀我们了?”说完自顾自去逗弄肩头上的红毛。
黎然吊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正在疾走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微微一顿落在了地上。
黎然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忙去看凤倾玦。
凤倾玦挑开了轿子的窗帘,漫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有跳跃的光芒映入她眼中,显得她一双上挑的凤眼灿烂如电。
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好几次刺杀,凤倾玦都是慵懒地靠在轿中,不是逗弄红毛,就是闭目假寐,好似人家要刺杀的不是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妖女面对刺杀如此有兴致。
黎然的心吊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