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刚那一个扔‘垃圾’的动作,却已经耗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谢安蕾的双腿,有如千金般沉重。
心,更是闷得如若被大石重重的压着一般,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这样的他,是她很少见到的……
也让她,尤其的心疼!!
“黎……天瀚,你……没事吧?”她,多想伸手去帮他抚平眉心那蹙起的倦怠,可是……现在来关心他,是不是有些假仁假义?
“出去!!”黎天瀚的语气更是加重几分。
“滚——”
一个单音节的字眼,似溢满着对她的厌恶与沉闷。
谢安蕾水灵的眼眸骤缩了一圈,心口酸涩的涟漪掀起一圈又一圈……
终究,她什么话都没说,抱着文件,疾步出了办公室的门去。
站在门外,深呼吸了一口吻,才发现,胸口竟闷得这么疼,疼得她,连眼眶都开始发酸发涩……
谢安蕾浑浑噩噩的出了好望角大厦,抬头,仰望一眼三十六楼的玻璃窗,再看一眼楼下……正对着,喷泉池!
项链,应该在里面吧!!
谢安蕾站在那里,怔怔然的看着那一片活动的水池,水雾徐徐在眼底扩散……
她放下手中的资料,下一瞬,开始拖鞋,卷裤腿……
她几乎不敢去想象这冬天的池水到底有多冰凉,她只知道,里面有她想要的东西!!
那个男人,送她的,唯逐一件礼物!!
她不想,就这么被他当作‘垃圾’给扔了!!
泪水,仍是无法自控的流了下来,染湿了自己略显苍白的面颊……
而楼上,谢安蕾才离开,黎天瀚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不住了。
那条项链……
那条被他当作垃圾扔出去的项链,是不是还在?黎天瀚承认,在看到谢安蕾那刷白的面孔时,他就后悔自己将它扔出去了!
她……似乎,还有那么些些的在乎!!
是由于自己送给她的缘故吗?得到这个认知,黎天瀚心头不由得微喜,下一瞬,起身就往楼下走去,脚下健步如飞。
才一出电梯,就听得有人在聊,“哎呀!那女生可真是不怕冷啊!那水里一定冻死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呢!似乎是一件对她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看她一边找,一边哭着呢!挺可怜的!”
“就是啊!也不见有人去帮帮她……”
“现在都上班呢!谁敢翘班啊!再说了,这水冷得冻死人!谁愿意下去啊!哎,我怎么看着她挺眼熟的呀?是不是我们的同事呀?啊……她不就是那个之前跟我们黎总闹绯闻的那女孩子嘛,叫谢……谢什么来着……”
谢安蕾??!!
厅里员工们的一段对话,听得黎天瀚胆战心惊。
该死!!不会真的是那个白痴女人吧!!
还不及思忖,黎天瀚举步就往大厦外的喷泉池奔去,惹得员工们纷纷八卦的探出头来围观。
“刚刚跑过去的是黎总吧?”
“是的!是他!啊……他也去水池边了!!”
“……”
黎天瀚奔跑的步伐在离水池不到两米的间隔骤然停了下来。
面前……
水池里,一个女人,正猫着身子,双手正不停的在深水中急急试探着。
她的裤腿早已卷到了膝盖以上的部位,那白净的双腿即使被水沉没着,却还能清楚的看见因冷冻而红得有些让人发憷的光彩。
她似涓滴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冰凉一般,不顾一切的在水中试探着,而眼底的泪水却如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垂落在冰凉的水中,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qxrh。
没有,没有!!仍是没有!!谢安蕾几乎把整个水池都走了一遍,可就是没有看到项链的任何踪影。
她慌了,乱了,眼泪却流得更急了!!
而黎天瀚,站在那里,怔怔然的看着这样的她,心口,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紧揪着一般,跟着她搜寻的动作,他心口的痛楚,一点点加深加剧……
终极,痛得他,几乎快要窒息,连紧握在侧身的双拳,都在隐隐发颤。
“谢安蕾!!”他的声音,嘶哑得犹如被人牢牢勒着喉管一般。
谢安蕾搜寻着项链的手臂微微一僵,半响,才拾起泪眼,看他。
却见他,正忙着脱鞋,撸裤腿。
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结果,还不待她回神,就见对面的他,已然跨进了这冰凉的池水中。
“嘶——”黎天瀚冷得眉心直皱,“**!”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么冷,这个女人竟然还敢下水来!!
“上去!!”他朝她冷喝着,命令着她,大跨步的往她走近。
谢安蕾站在原地,只能怔怔的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他。
“谁准你下水来的!!你这疯女人!!”黎天瀚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几乎是朝她狂吼着的,眼底有血丝漫染着,全然都写满着愤怒,“你这个白痴!!”
最后这五个字,他的语气显著软下来几分,却让,谢安蕾,再一次,泪流满面,差点呜咽无声来。
看着她快要泪流成河的苍白面颊,黎天瀚是又恼又疼,下一瞬,长臂一把搂过谢安蕾纤细的腰肢,才往上用力一捞,她的娇身便被他轻而易举的拽出了水面。
“啊……”谢安蕾吓得一声尖叫。
可黎天瀚却连给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另一只手探出,一把霸道的捧过她的后脑勺,强势的往自己眼前一压,中庸之道……她冰凉的薄唇,刚好覆住了他凉薄的双唇,牢牢地。
“把腿攀在我身上……”唇齿间,他恍惚的出声调教她。
感觉到身上的女人乖乖的将她那冻僵的双腿盘踞在自己结子的腰间上来,黎天瀚唇间的湿吻才变得越发贪婪起来。
这好似一记非常久违的吻……
又是一记,伤痛缠绵的吻!!
泪水,不停的至谢安蕾的眼眶中滚落而出,深入四唇相交间,却是那般的苦涩……涩到,让黎天瀚的心,一阵抽搐的疼。
又或者,这是一记粗暴的吻!!
两个人,明明那般缠绵,却又宛若是仇敌一般,即使被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却谁也不愿松开齿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诠释心底对面前这个人的怒和怨……
然而,这样的忿怒,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十秒钟而已……终极,或许是黎天瀚扛不住这份伤痛了,终于,他率先松开了皓齿……
宛若,只有这样,才能将他这么多天的空虚,深深填满!!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让这样一双人儿,连一个吻也变得如斯纠结。
窗台前,所有围观着看好戏的员工们,皆在一边八卦一边当真的思忖着这个题目。
而李树在见到楼底水池中那浪漫而又血腥,似暖和却又寒冻的一幕时,良久良久都有些晃不回神来!!
这爱情……也不免难免……太缠绵了吧!!即使是痛,都仿佛溢着一种旖旎的情意啊!!李树简直是又羡慕又嫉妒啊!!
“谢安蕾,你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妖精!!”水池里,他嘶哑着声音,指控着她的恶习。
谢安蕾被他吻得天旋地转,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缺,只有那双冻僵的双腿还牢牢攀附在他结子的腰肢上。
从深吻中退离出来,谢安蕾只能趴在他的肩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张小脸蛋由起初的苍白徐徐被酡红取代,眼泪亦不知在何时被身前这个男人吻干,心中的浪潮,波涛壮阔着,久久都难以平息。
“黎……黎天瀚……”谢安蕾唤他,眼眸扫过大厦里那一排排黑乎乎的脑袋,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那个……围观的人,似乎挺多的!”
“是吗?”黎天瀚懒懒的挑了挑眉,邪惑的眼眸带着危险的毫光扫了一眼大厦的窗台,下一瞬,只见那群黑乎乎的脑袋瞬间遁走,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遁走,黎天瀚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始好好教育面前这个女人了。
拖着她的臀-部,抱着她,亦步亦趋的往水池边走去,“这么冷,你往水里跑什么!你不要命了!!”
求全的语气,染着浓到化不开的愤怒。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吧!!我在水里待得好好的,你跑下来干嘛呀?”枢纽是,跑下来又不做正事,来了就对她又搂又抱又亲的,算个什么意思嘛!
黎天瀚没有回答她,只将她抱回在水池边上坐好,命令道,“去,把鞋子穿上!!把裤腿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