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之如心方丈年轻稍轻的僧人上前一步说道:“贫僧乃是云林禅寺禅院首座如空,见过密多罗神僧。”
道莲耳畔响起悟真的声音:“如空师叔祖,在‘如’字辈僧人之中年纪算是很小的,但是却坐上了禅院首座的位置,可见他对禅之一字,理解之深。”
道莲看向如空,虽然年纪有些大,但仍是英气十足,一双剑眉入鬓,双眼虽然低垂着,却似乎格外有神。
密多罗笑道:“原来是如空大师,久仰久仰,你自称贫僧,我对华夏文字所知不深,敢问这个‘贫’字,却是如何写的啊?”
如空大师一笑,说道:“贫僧这个‘贫’字,倒是与贪得无厌的‘贪’字有些相似。”
密多罗道:“如空大师这话,似乎有些指桑骂槐啊,不过咱们出家之人不拘小节,我也不跟你计较,你且说说,你们华夏之佛与我西域之佛,有何分别?”
如空大师不假思索道:“华夏人曾去西域求佛,西域人却说佛在东方,实则佛在众生之中,明心便是见佛。”
密多罗笑道:“好,如空大师不愧为佛学大家,有些见地,我倒要问你,华夏禅宗与西域密宗,到底谁才是大成佛法?”
如空大师道:“佛法乃是普度众生之船,其实大乘小乘,本无分别,神僧偏要问,那么能坐更多人的船,便是大乘。”
密多罗哈哈大笑道:“依你所说,华夏人远远多于西域人,那么,你们禅宗佛法乃是大乘了?”
如空大师道:“贫僧不曾说过。”
忽听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说道:“密多罗神僧说来说去,到底想说什么?”
道莲望向发声之人,只见是个面沉如水的僧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长相颇为冷峻,在他脸上,道莲似乎看不出一丝情感的存在。
悟真解释道:“是律宗的代表一执大师,律宗起源于咱们华夏,所以一执大师对密宗的番僧们也无甚好感。”
只听密多罗皱了皱眉,说道:“我自与禅宗高僧讲话,与你何干?”
一执大师说道:“你与如空大师说得,我却说不得,这是何道理?”
忽听三论宗的天法大师说道:“一执大师,还是先听密多罗国师怎么说吧。”
一执大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密多罗站起身,说道:“好,我便直说了,我来华夏之前,我们摩柯罗刹活佛有言,希望今后五年一度的嵩山之会,改为在西域火轮寺举行,称之为火轮之会。”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许多华夏人纷纷喝骂,也有一些人保持中立,道莲只听身旁悟真大声叫道:“密宗番僧果然居心叵测,想将嵩山之会改为火轮之会,哼,真是可笑之极,痴心妄想!”
如心大师左手握着禅杖,右手下压,说道:“密多罗神僧,要将嵩山之会的地点改为西域火轮寺,也无不可,只是老衲想听听原因。”
密多罗笑道:“众所周知,禅圣须弥天圆寂后,你们禅宗的声望已然大不如前了,我们火轮寺认为,你们已经不能代表天下佛门诸宗,所以,理应由我们密宗接管五年一度的佛门盛会!”
如心大师说道:“单凭神僧一言,怎能断定禅宗声望大不如前,如此说来,神僧未免太过武断了。”
密多罗道:“哦?口说无凭,咱们谁也不服谁,须弥天圆寂后,你们禅宗之中,也没出过什么高手了,这样可好,咱们比比,如果你们在场的华夏僧人,无人能胜过我们,那么之后的嵩山之会,便改为火轮之会如何?”
如心大师自知这密多罗十分难缠,无奈之下,只得说道:“那么,如何比法,还请密多罗神僧开示。”
密多罗一笑,说道:“今日乃是密宗与禅宗的较量,那么我们密宗派出三人,你们禅宗也可派出三人,咱们比斗三局,拿到两胜者便算胜了,其他宗派不可代劳,如心大师意下如何?”
如心心想西域密宗僧人只不过来了十几个人,莫非尽遣西域高手?即便如此,自己云林禅寺之中也是高手如云,不必怕他们,再者,若是不应战,今日之局定然难了,其他宗门也只当云岭禅寺是怕了密多罗他们,只得说道:“好,就依密多罗神僧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