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谭阳苦笑道,“这片山区大得很,连飞舟都飞了两三个时辰,要想徒步逃出去,至少要在这深山老林里跋涉两三个月,何况山里猛兽遍地危机四伏。估计青阳宗的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什么警备,因为根本没必要。”
沈麻子叹了口气,道:“其实当时咱们一落进树林,就应该是一个逃跑的良机,我当时也就是顾虑这一点才没有冒然行动,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想徒步走出山区几乎难如登天。那两个失踪的弟子胆子却不小,他们肯定也是不愿沦为矿奴而故意逃跑,否则当时汪宗主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见?”
谭阳点头道:“有道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先安心修炼增加实力。等过些日子再看看,如果逃跑那两人真的成功了,咱们再琢磨法子逃出这个魔窟。”
沈麻子伸出一只手,道:“实话实说吧,这就是我要和你住在一起的原因。你毕竟是在山里长大的,走山路的经验肯定比我多,现在加上王大锤,咱们三**福共当,一起想办法逃出魔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好!”谭阳将手放在了沈麻子手上,王大锤也将手搭了上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开饭了,开饭了!新来的弟子们,快来膳食房。香喷喷的野猪肉,白花花的糯米饭……”
“没想到还真的管吃管住。走,先填饱肚子再说。”…
谭阳此时早已饥肠辘辘,打起精神,和王大锤、沈麻子一起走出了木屋。其他弟子也陆陆续续从各自屋里走了出来,看见谭阳后,许多弟子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谭阳惊讶地发现,一不小心自己居然成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了。
不过惊讶之余,他也发现了一个细节,那些招呼自己的绝大多数都是后来在观云峰新加入的弟子,而刚开始和自己同船来的人则只有零星几个,他略一思忱即恍然大悟,那些弟子都在自己身上或多或少输了钱,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所谓的膳食房,就是院子中间其中的一栋石屋,另一栋石屋门楣上写着“传经堂”三字,估计应该是弟子们上课之处。
也许是新来第一天,伙食还不错,谭阳和新弟子们坐在长条桌前狼吞虎咽,一位白发苍苍的肥胖老者眯着眼坐在一旁,头大脖子粗,看上去就像伙夫。
吃饱喝足,王大锤和沈麻子各自回屋,和其他弟子一样开始研习经络图。谭阳去了沈麻子屋,借了一只毛笔,在自己那份图上找出了一些疑难字,都标上了估计王大锤能看懂的简单的同音字,给王大锤送了过去,大略交待了几句才回了自己住的木屋。
接下来闲来无事,看了一会儿《大楚异仙志》,只感觉倦意潮水般一阵阵涌了上来,白天受伤的部位虽无大碍,却也开始隐隐作痛,干脆扔了书,倒头边睡。
此时,山涧对面的山坡上,一间高大的石屋中,汪宗主替刘义气已接好了断舌,又掏出疗伤灵药分发给丛立和章四海,不愧是仙家手段,各人已无大碍。
料理完毕,汪宗主脸色凝重,开始训斥汪正言等人:“亏你们能干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这帮弟子估计都已知道事情真相,怎么可能安心修炼?以后又如何管理?”
汪正言满脸惶恐,道:“当时也是事急从权。请宗主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他们乖乖修炼,早日下矿。再说,葫芦谷矿区位置如此偏远,他们即使想逃也逃不出去。”
丛立等在场的十几个弟子一齐躬身道:“请宗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尽力。”
汪宗主脸色稍和,一摆手道:“罢了,事已至此,为了安抚人心,这批新弟子在下矿前就不要安排劳务了,让他们专心修炼。”
汪正言咂舌道:“那岂不是要白养他们一年多?以前来的新弟子都是要边干活边修炼的。”
汪宗主斥道:“还不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祸?不必多言。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跟正言交代。”
众人退出后,汪宗主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玉符递给了汪正言,压低声音道:“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估计这批新弟子已经和我们离心离德。为了慎重起见,我再给你一块空白的禁神玉?,专门刻录这批新弟子的名字,由你亲自保管,原来那块禁制老矿工的禁神玉?,交由副矿长刘义气保管即可。明天一早,就让他们在各自名下滴血入禁。”
汪正言接过玉符,点头答应。他对禁神玉?的作用一清二楚,这批新弟子只要入禁,一旦有人逃脱,只要超过了一定范围,那个人的名字就会发出亮光,然后可以很方便地追踪抓回。
汪宗主又拿出一支小箭,正是谭阳失落箭枝的其中之一,边端详边沉吟道:“另外,你要密切关注那个叫谭阳的孩子,我对他的这个什么七步倒很感兴趣。凡人做出的药居然能伤了四阶妖兽,可能的确是个好东西。你要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药方来,我来找人研究一下。不过此事不必急于一时,更不能用强。因为落云峰上那位老魔头对他似乎另眼相看,咱们没必要冒险,况且这种事如果太明目张胆,也有损我青阳宗的清誉。”
……
小木屋里,谭阳早已进入了梦乡,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心怀叵测地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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