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逍遥子手中暗月剑银光一闪,锦衣卫手中武器仿似受了神秘力道的牵引,纷纷失了准头乱颤不已,电光石火之间已有七八件击在了暗月剑上,被削成了两段。
所谓“内行看门道”,王府后山之时熊倜半点剑法也不懂,如今刺阳剑已颇有造诣,再看逍遥剑法便通晓其中关窍,逍遥子果然到了五刺合一的境界。
熊倜暗自佩服:想当初我在唐门也曾碰巧使出过五刺合一,但当时的吸力只能扰乱后力不济的暗器而已,逍遥龟这一用出来却连锦衣卫手中紧握的武器也能偏得一偏,而且刺出之时仍有诸般变化,实在是纯熟之至,老子的确不如。
逍遥子一剑之威虽然恐怖,但锦衣卫的攻击却源源不断接踵而至,逍遥子来不及回头,返身又是一剑。
熊倜看得暗暗皱眉,自语道:“这一剑却已没了上一剑的威势,看来逍遥子的确已经油尽灯枯了。”
事实果然不出熊倜所料,逍遥子这一剑刺出,虽然他身后一干锦衣卫的兵器也齐刷刷应声而断,但去势却兀自不止,一把断刀、一柄断剑、一根断枪全都点在了逍遥子的身上,虽不致命,却又多挂了三处彩。
卜鹰瞅准机会,霸王枪抡得呼呼声响,直戳逍遥子胸口。
“逍遥剑法第九式!”
逍遥子双眼尽是血丝,发丝也早乱蓬蓬地凝成几绺,再不复出尘的模样,此番爆喝一声,嗓音已然有些沙哑。
而卜鹰听他喊出这一招,猛然收枪下令道:“后撤,全都后撤!”
但一众锦衣卫胜在配合默契,真实的武功底子比之江湖好手还有所不如,见机不快,突然听到命令,攻守之间岂能转换得过来?
逍遥子一剑荡出,身随剑走,直接在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凡靠近者,尽皆身首异处,三尺之内满是大好头颅。
而逍遥子完全是拼死一击,一击之后再无气力拼斗,借势拔足便奔,口中嘶吼道:“熊倜,你不要日月剑了么!你不想学逍遥剑法了么!”
熊倜见他如此相信自己,到了此时仍笃定自己在这里,又瞧他狼狈凄惨的模样,心中不忍道:“你虽然看得起老子,但是你倒行逆施,我却不能和你同流合污,须得抢了暗月剑来,至多留你一命便是。”
卜鹰审时度势,见逍遥子脚步已经开始虚浮,知道像方才那样的雷霆一击他万难再使出来,率众又追,不多时又再围住逍遥子。
逍遥子左右环顾不见熊倜身影,忽然喟然叹曰:“逍遥子英明一世,到头来信了不可信之人,实是有眼无珠,但我诸般行径为阻挡暗河保下大明江山,却被锦衣卫追杀至死,实在是蒙冤之至,可怜可叹!”
他满怀激愤畅抒胸襟,而后合上双眼,就地待死。
卜鹰见状仍是不敢轻敌,下令道:“断他手筋!”
熊倜眼见不能再拖,几个箭步窜到人群之外,沉着嗓子开声道:“沙漠飞鹰路鸿轩此生最恨便是朝廷走狗,统统纳命来!”说着抽出月华剑来挽了一个剑花。
卜鹰听他喝声吓了一跳,转身正看见熊倜拔剑,他看见月华剑的形状颜色心中好似被重锤击中,暗道:“怎地又多出一把暗月剑来?”
而看到熊倜剑花一挽分出五道幻影,其中四道合而为一,心中登时凉了大半,更为奇怪的是什么沙漠飞鹰的名号他闻所未闻,路鸿轩的面目更是见所未见,实不知江湖中几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卜鹰拱手道:“路英雄请了,锦衣卫例行公事,还请英雄行个方便。”这一来已经给足了熊倜面子。
熊倜哈哈大笑:“爷爷偏偏不给你面子,爷爷手里拿的是真暗月剑,你怎地不来抢夺了?你锦衣卫追杀逍遥子,三十余人已然死了大半,你是怕剩下这一半死在我手里吧?爷爷还告诉你,上至狗官下至捕快,凡是对百姓呼来喝去之人没有老子不恨的,今日非要治你们一治。”
他把天心经倒背如流,心中地位最高的早不是当朝皇帝,更遑论达官贵胄,如今心目中最有分量的乃是黎民苍生万千百姓,虽然之前对卜鹰没什么坏印象,但见他方才喝退百姓的举动还是十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