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老太对他奸猾的性子似乎十分不喜,开口道:“唐门若是当不上武林盟主,压不住百花谷的势头,那时我便出山料理了你再说。”
熊倜心道:“只要老子能捡了性命,你说太阳是黑色我也由了你。”附和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神仙吹一口气,我在千里之外就爆体而亡啦!”
黄衣老太不愿再多说,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唐飞飞命人收拾残局,带着熊倜来了议事厅,忍不住问道:“你是被谁施了毒?”
熊倜拉来椅子在唐飞飞身边坐下,骂骂咧咧道:“杀千刀的百花谷,万人入的骚狐狸!老子曾被焚香夫人摆了一道,如今又被牡丹娘娘水仙娘娘再摆一道,当真是不长记性,实在是对你不起。”
唐飞飞道:“这事要归咎到百花谷身上,须怪不得二哥。”
熊倜听他说出二哥的称呼,忽然叫道:“坏了,大哥还在她们掌控下,整个王府全乱了套!”
唐飞飞见他一惊一乍,显然事不在小,连忙问道:“二哥别急,你细细和我说了,兴许唐门能帮上忙。”
熊倜当下整理思绪,把自己要趁机办夺剑大会的事情,以及途中遇到司马烈时他说的话,还有到得王府时的种种遭际一一说了,唯独省去了自己被喂毒时见到父母的那一幕。
唐飞飞听着熊倜的言语,眉头一皱再皱,似乎极是难办,熊倜说完他又沉吟良久才开口道:“逍遥子和苦大师的决战,必会吸引江湖上无数能人异士到场,局面已是极难把控,二哥这夺剑大会再成了噱头,更是让人骚动,到时暗月剑若是让别人得了去,唐门便锐气大挫,要得这武林盟主的名头,实在是难上加难。”
熊倜心下犹疑:想不到老子绞尽脑汁的法子,到头来反而贻误了飞飞的大计,但要我不办这大会,割舍了这次机会,又实在是肉疼。回应道:“不妨事不妨事,到时我自己把剑夺来了事,老子如今的剑法,那是逍遥子之下,万万人之上,暗月剑十有**落不到外人手里,到时我振臂一呼说支持唐门,怎么也不至于没了你唐门的威风。”
“夺剑大会的事情倒在其次,大哥的事情更是难办。”唐飞飞缓缓道,“百花谷既然对王府下了手,此时整个王府都在百花谷的掌控下,她们怎能轻易罢手?定是要到王府土崩瓦解才能甘心。咱们此时要救王府,便要从长计议,得抓百花谷的人,寻到百花谷的位置,把百花谷攻下来,让焚香夫人下令罢手才行。若是要救大哥,那便要攻上王府,从牡丹娘娘他们手里把大哥抢过来,但如此一来王府损失太巨,定不是大哥希望看到的。”
“无论想救下谁,都需要一场大战。”唐飞飞说着瞥见见熊倜一言不发,似乎很是绝望,又出言安慰道,“这只是我方才分析出的局面,也许还能另有他法,二哥用不着沮丧。”
他见熊倜嘴唇颤动似在说话,但语声太轻听不真切,忙把耳朵凑近,问道:“二哥你有更好的注意吗?”
此时熊倜的眼中忽又没了神采,嘴中念念有词:“唐飞飞,死。”
说着暗月剑倏忽间出鞘,刺阳剑法急如电闪,剑身瞬间贯穿了唐飞飞的腹部!
事出突然,唐飞飞惊乱交加,只觉腹中刺痛,右手一挥点在熊倜的神庭穴,熊倜毒发时不省得用内力,虽然唐飞飞这一点不甚重,他还是立时倒地昏迷。
而唐飞飞左手在伤处周围连点数下封了几道穴位,开口喊道:“来人!来人!”语毕也倒地晕了过去。
熊倜醒转时,唐嘉正守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冷冷道:“你的毒太上长老已然帮你解了,现在你既已无恙,我先告辞了!”
攫魂夺魄汤毒发时,熊倜行事依靠潜意识中的命令,但头脑却一片清明,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全都知道,脱口问出了一大串问题:“太上长老怎地不杀我反而给我解毒?飞飞怎么样了?”
“掌门晕迷了二十几个时辰,中间醒转了一次便是求太上长老出手救你,”他走出门去又补上一句,讥讽道,“你那一剑刺得稳健得很,把掌门的独自刺了个对穿,掌门的命倘若救不回来,你便得知道唐门家法的滋味。”
熊倜听他脚步走远,心中乱成了一锅粥:“老子打小不招人待见,便只这两个结拜兄弟真心对我好,此番大哥我救不得,三弟被我刺死,我怎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他想拔剑自刎,又感觉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不知那太上长老给自己施了什么法子,哭丧道:“养母教我恨鞑子,想来料定我日后不会知道自己身世,拿我当了汉人来养,如今我自己便是个鞑子。养母教我讲义气,如今我剑法初成便杀了飞飞,这两样一样也没做成,真是死不足惜,丢人现眼!”说着竟流下泪来,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