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仕才回到皇宫,便得知皇上在寻找他们,慢慢吞吞的来到乾坤宫,“皇上您有什么事吗?”说完之后才发现,今天的隋卿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再一次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同样是人,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大的区别呢?为何小狸和黎狸长得那么像,可小狸却不是黎狸呢?
“隋仕,听侍卫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殿中?”隋卿拐弯抹角的道。
“恩恩。”隋仕有气无力的点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臣先行告退了。”
“站住。”隋卿忽然拔高声音道。
隋仕转头,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令人就此沉沦。“皇上真的有事吗?”
“你今日有见过大哥和二哥吗?”隋卿皱眉道。
隋仕淡淡的一个耸肩:“没有。”他今天一整天都是和小狸在一起的,什么时候见过大哥和二哥了,真是奇怪。
隋卿无奈的摆摆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夜色入寐,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小狸,你说皇上对我,是真心的吗?”肆钰和小狸睡在一张大床之上,半夜的时候,肆钰忽然开口道。
小狸迟疑,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肆钰,“那姑姑你觉得呢?”
“这个呀~”肆钰看着小狸那原本就妖异的眼形被画上漆黑的眼线,眼角末梢被可以的拉长上挑,而内眼角则随着眼线的弧度往下拉长,与纯净的瞳孔相衬映,显得鬼魅极了。如墨玉般透黑的瞳孔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一汪毫无生气的潭水,又似一口古井,毫无波澜。明明是那么透彻的眸子,你却读不懂,偏偏只能愣愣的由自己沉沦下去,不得翻身。这双眸子勾魂夺魄,会使你万劫不复,却又会摄住你的魂魄,使你心甘情愿得泥足深陷,是一双标标准准的狐狸眼。“你不是有读心术吗,要不你帮我看看吧。”
小狸愣住,不想伤害肆钰的心,摇摇头,“我的读心术呀,只对喜欢我的人管用,对不喜欢我的人那可没用。”
“那这么说就是隋卿不喜欢你了?”肆钰开心道。
小狸汗颜,点点头,“是呀是呀,皇上不喜欢我。”心中默默的添了一句:可是隋卿也不喜欢姑姑你呀。只是后半句小狸没敢说出口,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说出口之后的后果吧。
聊了许久,肆钰终于睡着,小狸却是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今日白天隋仕给看的画像。
画像中,花朵之下,是春意卓然的叶子。画家用墨点染叶片,繁密而有致。若不是有十分的用心,断然不会画出这样有风骨的叶吧?从小小叶芽开始,叶子就不断地吸收养分,顶着风雨阳光努力生长,它坚信会有一天捧得出美艳如斯的花朵。而今繁花在枝,叶子依然灼灼,不自傲,不偷懒,为着美丽之后的美丽,为着惊喜不断出现,生命里哪一个轮回都值得珍惜,哪一季美丽都值得追寻。默默的叶子始终这样相信着,并在每场过往的风中深深祈盼。
唉~小狸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哀叹了,隋仕这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手呢?
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
肆钰一觉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了小狸的身影。“这丫头这几日到底在干嘛?”肆钰不由得奇怪道。
而此时的小狸,站在隋仕床头,“起床了!”看着还没有起床的隋仕,小狸忽然在隋仕耳边大呼一声。
“啊!”隋仕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前的女子,那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女子的脸上,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一袭大红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滚边,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却笑得异常妖媚。“小,小狸?”隋仕疑惑道,这么一大早的,小狸怎么就来了呢?
“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有做到,你说我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小狸直接把隋仕的内心给读了出来。
隋仕木讷的看着小狸:“什么事呀?”
洛阳的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清晨的晨曦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这么大好的天,不出来怪可惜的。”小狸一边走在洛阳的街头上,一边自言自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