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庞文澜的人了!”通莱的表情很平静,但是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情绪,让手下发觉他似乎有些高兴。
手下小心翼翼的问:“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什么应该怎么做?”通莱冷笑一声,传下话去:“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通莱就任师长后,把士兵派出去到处流窜,并且故意惹事生非。
连md政府军过去从不涉足的一些地方,也留下了通莱士兵的脚印,这帮士兵只要与任何一方势力发生冲突,都可以给通莱制造充足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特区政府发动进攻。
对通莱的阴谋一直蒙在鼓里的果敢各方势力,都没有给通莱制造机会,反倒是小心翼翼不愿惹事的庞劲东,无意间将火星落到了导火索上。
再说长箐山这一边。
“四爷爷……”庞劲东笔挺的站在庞文澜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事情既然是我惹起来的,那么就由我来承担全部责任!”
庞文澜正要说话,却被庞天宠抢过了话头:“你承担责任?你承担得起吗?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庞无双乖乖的站在庞劲东的旁边,心里盘算着如何向爷爷解释。
本来她还没打算说话,但是庞天宠的这句话,却引发了她的不满:“大伯,你在说些什么啊,那个md军官非礼我,如果不是堂哥……”
庞天宠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庞无双的话:“侄儿庞劲东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但你不应该不了解!那些md兵素来粗俗无礼,你们见到他们不躲着一点,还靠到跟前去,能不惹来麻烦吗?”
“你……”庞无双没有想到大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被气得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怒气冲冲的说:“他们诚心来找茬,我们就算躲得过今天,能永远躲过去吗?碰巧今天被我碰上了,万一是婶子不小心遇到了……”
“混账!”庞天宠一拍桌子,豁的站起身来,对庞无双怒目而视。
自从庞劲东认识庞天宠以来,从没有见他说过这样多的话,情绪表现的如此激动。
这让庞劲东意识到,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这位大伯。
另一方面,庞劲东想起杨家威曾经说过,只有这位大伯才是真心欢迎自己到长箐山的。
可看他此时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庞劲东实在难以相信这份真心。
想到这里,庞劲东目光扫向杨家威,只见后者表情古怪,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撇了撇嘴。
庞无双哪里肯服气,和庞天宠顶嘴起来,把庞天宠气得鼓鼓的。
庞天宠说不过自己的侄女,最后竟然向弟弟庞天懿发作起来:“二弟,你有时间应该多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不要在外面闯了祸,还表现得自己很有道理似的!”
庞天懿平日里很少说话,又是给人的感觉比庞天宠还要内向,这一次闯祸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庞天懿本来难以发表意见。
他正在思忖着如何为女儿开脱,见大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立即不满的问:“大哥,难道认为自己的侄女应该被md兵欺侮吗?”
庞天宠愣怔了一下,才无奈的回答:“当然不应该……”
庞天懿不等庞天宠继续说下去,又问:“md政府军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就算没有双儿这事,你以为人家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吗?”
“但是……”
庞天懿再一次打断了庞天宠的话:“或者就是,果敢共和军要改变自己的目标,不再争取果敢人的自由,要和md政府彻底妥协了!只不过这个目标是父亲确立下来的,如今大哥刚刚代理总司令,就做出这样重大的政策改变,实在让我担心会导致军心不稳!更何况,大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经过父亲的同意?而且果敢共和军我们也是有份的,为何大哥没有和我们商量过?”
“我没有改变果敢共和军的目标,只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以免破坏我们大计!”庞天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下形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在当中比较弱小,应该韬光养晦才对。”
庞天懿还要反驳,庞文澜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够了!”
眼见在叔伯之间将要引发不和,庞劲东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毕竟是我惹出来的,我将会承担全部责任!”
庞天宠冷笑一声,阴测测的问:“你打算怎么承担?”
庞劲东正要回答,外面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向庞文澜汇报说:“彭仁浩求见!”
庞文澜微微一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来的可真够快的!”
彭仁浩是果敢特区政府的现任主席,也是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的总司令。
他所代表的政府和军队与庞文澜的果敢共和军的区别在于,前者是被md政府招安并予以承认的,而后者则可算作是占山为王的草寇。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特区政府是果敢地区的唯一合法政府,而独立于特区政府之外的果敢共和军,其存在是对这种合法性的破坏。
一直以来,这两支势力之间没有明确的敌对或者友好关系,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而且私下里还经常有往来,只是双方维持这种现状的初衷却是各有不同。
庞文澜的考虑在于,大家毕竟都是华人,血脉相连。多年前经历过惨烈内战的他,不愿在同胞之间爆发争斗。
特区政府则考虑,在果敢地区保持几支不受md政府挟制的力量,可以凸显出特区政府稳定果敢地区的重要作用,有助于巩固自己的地位,在必要时还可以成为要挟md政府的筹码。
双方同床异梦,基于各自需要建立起的这种平衡,注定是脆弱且不堪一击的。
这种平衡还存在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对方的所做所为,必须符合自己的需要,不能对自己的存在造成破坏。
庞劲东与md兵的冲突正构成了这样一种破坏,毫无疑问,彭仁浩是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