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央有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前面是一把黑色的铁椅,十分的笨重庞大。
这种铁椅子完全是一种国情产物,人只要坐到里面,所有的关节都会被固定住,连最低限度的活动都做不到。
只消片刻工夫,坐在里面的人就会感到腰酸背痛,浑身上下十分的疲倦。
这东西本是约束犯罪嫌疑人、醉酒的人和正在发作的精神病人而使用的,但在实际使用当中,往往是该坐不该坐的都坐了上去,事实上演变成了一种合法的刑具。
一个警察打开了铁椅子前面的横档,示意庞劲东:“坐进去…”
庞劲东站在旁边沒有动:“我有权利联系我的律师,你们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我们只是进行预调查,并沒有确定你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你暂时不需要联系律师。”
“既然我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凭什么让我坐铁椅子?”
“因为你刚才沒有配合我们工作,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可能会抗法…”
庞劲东冷笑了两声,质问道:“说我抗法,有证据吗?”
“我们自己就是人证…”
“虽然你们是执法者,但是你们是当事人,在指责我有抗法行为的时候,你们所说的一切最多不过就是旁证,还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
两个警察刚开始看到庞劲东的时候,差一点就当作沒有正式职业的盲流,根据他们的经验,盲流通常就意味着是法盲,怎么对待都不为过。
他们沒有想到庞劲东不但不是法盲,而且似乎还很了解法律。
庞劲东在那里侃侃而谈,把他们侃得半天说不出來话,开始隐隐的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办这个人情案。
另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拿出厚厚一摞的案卷,摆在写字台上面,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取笔录。
他看了看庞劲东,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了:“我们选择什么样的办案方式,不需要向你交代…”
“如果严重影响到了我的个人身权利,我当然需要得到一个合理合法的说法…”顿了顿,庞劲东补充说:“我现在怀疑你们违法办案,我会向警务督办部门投诉的…”
守着铁椅子的那个警察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缓和了口气对庞劲东说:“既然你不愿意坐着,那么就站着吧…”
庞劲东听到这句话,径直走到写字台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面。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沒有在椅子问題上纠缠。
拿着案卷的警察微微一笑,语气彻底软化下來了:“有一个打架斗殴和破坏车辆的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你不需要紧张……”
“我才不紧张呢…”庞劲东笑了几声,打断了警察的话:“现在开始应该感到紧张的人是你们…”
警察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來:“我希望你能把态度放好点,这样才能争取主动…”
刚进这间审讯室的时候,庞劲东的心里非常生气,但是现在却有些消火了,因为庞劲东有能力摆平这个麻烦,甚至还可以要这两个警察好看。
既來之则安之,庞劲东笑了起來,决定好好修理一下这两个警察:“我艹,我特么跟你们用得着好态度吗?”
警察“啪”的一拍桌子,厉声质问道:“你怎么骂人?”
“艹你妈…我骂你了,怎么的?我是普通老百姓,我特么愿意骂谁就骂谁…你骂我试试看…或者你动手揍我试试看…”
听到庞劲东的这番辱骂,两个警察的拳头都不约而同的攥紧了,从心底升腾起的怒火,让他们差一点就对庞劲东出手。
“好了…”庞劲东拍了拍桌子,不耐烦地说:“我认为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來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坐着的警察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难看起來,就像是死人一般。
他恨恨的盯着庞劲东手,缓缓的说:“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在第一花园门前不远处发生殴斗事件,有人砸毁了对方的车辆,还将一个人打得伤势很重…报警同时叙述了作案人的体貌特征,与你完全相符…”
“臭**,果然报警了……”庞劲东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质疑警察:“按照你们所说,这应该只是一起民事纠纷,但是为什么你们却动用了刑事侦查手段?”
“这起纠纷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所以当事人需要承担一定程度的刑事责任…”顿了顿,警察略有些得意的说:“我们在最低程度上,可以予以数日的行政拘留…”
警察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但是庞劲东根本不在乎,冷冷的问警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打电话了?”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沒有立即回答,不过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一则是他们的确无法剥夺庞劲东应有的权利;
二则是他们知道庞劲东肯定是要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但却不相信庞劲东可以找到什么实权人物。
庞劲东不等两个警察说话,把手一伸:“把手机还给我…”
警察把手机递到了庞劲东的手里,郑重警告说:“你只可以打电话给律师……”警察说罢,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庞劲东,想看看这个满身泥点子的盲流会给什么人打电话。
庞劲东用手机拨出一个号,沒过几秒钟,对方就接起來了。庞劲东看着两个警察,面庞挂上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贺局长吗,我正在你们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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