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轩没有隐瞒,实话是说了,心里却对顾平越来越佩服了。按说唐新华就算给顾平汇报,也绝不可能把自己卖了,可顾平一下子就能猜出来这是自己的主意。
顾平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做很好。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但是不要直接说出来,更不要去直接参与。”
朱立安被免职了,这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有人说朱立安做了替罪羊,有人说朱立安活该,也有人说是这是为了平息事态而达成的某种协议,用不了多长时间,朱立安还会官复原职。
不管怎么说,朱立安的官儿丢了,心里很委屈,情绪低落之程度可想而知,就让袁世贵帮他约一约梁红艳,说既然他已经做到了随传随到,梁红艳就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此事确因梁红艳而起。梁红艳怕朱立安闹事,不得不赴约,又拉上了陶如轩。
这次四个人没有去大酒店,而是选择了洪福楼。
见面落座,朱立安就拉了梁红艳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的部长姐姐,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管怎么说,我这也是为汪县做出的牺牲,不能让我白受这份冤枉。”
一听这话,梁红艳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道:“我说朱立安,做人是不是得讲点良心,这种话怎么好随口就说。对你做出处理的是唐新华和刘齐家,又不是汪县长,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往汪县长身上赖呢。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没骨气,当初就不该拉你。”
朱立安的话就软了下来道:“好姐姐,算我错了行了吧。我这不也是一时的气话吗。”
梁红艳摔开朱立安的手道:“告诉你,气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不管了,悉听尊便。”
袁世贵就一旁打圆场道:“梁部长,您千万别生气,我觉得朱局这也是一时的气话。大家其实都为了我,我给赔礼道歉。”
梁红艳冷冷道:“你知道就好。”坐下来接着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算是过去了,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又发起了火道:“我说袁世贵,你这人怎么回事,就不能消停消停,不给别人制造麻烦吗,啊?你那两个臭钱是拴在肋骨身上还是连着心呢,多给那些工人们发一点就不行吗?要不然,能出这么大麻烦吗?”
陶如轩坐在一旁只顾抽烟、吃菜,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朱立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陶如轩道:“陶科长,今天我可要说你两句了。我怎么听说,唐春华和刘部长免我职的主意是你给出的。”
陶如轩沉默了一下,淡淡笑了笑道:“朱局,你太抬举我了吧。我虽说是顾书记的秘书,可说白了就是跑腿打杂的,唐主任和刘部长可都是县委常委,凭什么听我的?”
朱立安挠了半天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红艳道:“朱立安,我看你这个人就是死性不改、疯狗一条,不是咬这个就是咬那个。你也不想想,你这个样子,往后谁还敢交你这个朋友?”
朱立安也意识到自己怎么也不该把矛头指向陶如轩,急忙道歉道:“陶科长不要见怪,我也是听他们胡说八道。”说着端起酒杯道:“什么也不说了,我自罚一杯,算是给陶科长赔礼了。”说着一口干了。
陶如轩也不理他,但总觉得今天梁红艳把自己叫过来是有目的的,只是梁红艳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就那样沉着。
朱立安今天心情不好,一直缠着袁世贵跟他喝酒。袁世贵自知理亏,就只好一杯一杯地陪着,没多大会功夫,两瓶茅台就见底了。两个人的话也云山雾罩了起来,朱立安骂天骂地骂玉皇,就是再不敢骂人。
梁红艳就把陶如轩叫到了另一个包间,沉默了半天才道:“有个事,你大概还不知道,余敏华离婚了。”说完就看着陶如轩。
陶如轩脑子嗡地一下,这才想起,已经好长时间没收到余敏华的微信了,却不知道梁红艳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恐怕自己和余敏华的事情,梁红艳也多少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