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衬得星空明亮,却给了大地一片黑暗,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蕴藏着无数更加黑暗的东西,比如说,人心。
夜色之下,阴暗的小巷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里的宁静,三道仓皇而踉跄的身影由远及近跌撞的跑来,他们的呼吸很急,他们的步伐很乱,鲜血混合了汗水顺着他们的脸和身缓缓的滴落了下来,在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深浅不一的血痕。
徐飞,一边竭力奔跑一边大口的喘息着,他感觉他的胸腔变成了一台破旧的风箱,已经不足以支撑运转他这具疲惫的身躯了,不过,他的两个兄弟比他稍好一点儿,因为在刚刚的混乱追杀之中,都是徐飞在给他们挡刀子,义气为先的徐飞宁可自己死,也绝对要力保兄弟不伤!
在离得徐飞远远的尽头,一阵更加混乱的脚步声传来了,那么杂乱的脚步声说明他们这些人很多,此刻的徐飞已经意识到自己三人无路可逃了,自从那个天哥出现了之后,他徐飞的生活就被彻底的打乱了,简直是由天堂堕入了地狱,天哥收了他做小弟,但是却一去无踪,根本联系不到!
而那个懦弱得都不敢跟天哥正面交锋的大眼哥回头却变得很强势了,先是诬陷徐飞背叛青蛇帮,然后又带着之前被徐飞在天哥面前下跪救下来的那些人追杀他。
徐飞心里堵得厉害,他搞不清楚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明明就是他救了他们,怎么反过来他们那些人还会恩将仇报呢?徐飞不求他们那些人报恩,但也不至于被他们寻仇吧?
此时,他们几个似乎在往绝路上跑,徐飞的其中一个兄弟忍不住急切的叫道:“飞哥,他们杀上来了,你先走,这次换我们哥儿俩断后,一群表子养的居然这么忘恩负义,飞哥,你当时就真不该救他们的,让天哥直接干死他们多好。”说着,这兄弟的眼里都露出了凶光。
听到这兄弟的话,徐飞干脆停下脚,不跑了,他突然回身,对着他两个兄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他一边轻喘着气,一边悠悠说道:“我不后悔救了他们,救那些人是出于兄弟情义,是为了良心得到安宁,我徐飞这辈子虽然没干过什么好事,但对于兄弟之情,我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你们也不要跟我争,大眼哥最想干掉的人是我,跟你们两个无关,你们现在赶紧走,我留下!”
徐飞话音刚落下,那两兄弟立即异口同声的回道:“不行!”
在这生死一线的暗黑时刻,这三个热血青年,却显得那么的斗志昂扬!不怕死的精神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危险将至,他们马上就要成为瓮中之鳖,可他们依旧不畏惧,而就在他们团结一心准备和那群狗娘养的拼个你死我活之时,巷子猛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了!”
随着这一声阴阳怪气,嘈杂的脚步声踏踏踏的响了起来,眼看一伙人就冲这边围过来了,这群瘟神,个个手拿砍刀,那面目,在月光下显得极其丑陋。
尤其是大眼哥,他冲在最前面,他的脸上还沾了一点鲜血,血让他整个人更显得狰狞,他气势汹汹手提染满新鲜血迹的砍刀,站到了徐飞他们的近前,停了下来。
而徐飞三个则直接挺立在原地,他们表情豪迈,眼神坚定,三个人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兄弟之间的默契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不得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大眼哥盯着这三条砧板上的鱼,忽然就大笑了起来,笑声荡漾在夜空让人听的发寒,他一边肆意的笑着,一边用刀指着徐飞三人道:“你们继续跑啊,跑啊,小兔崽子,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单飞了吧,你们还不把青蛇帮的帮规放在眼里了,帮派是你们这群叛徒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
大眼哥一说完,他身旁永恒不变的那几个马屁精立即就附和着一起说风凉话,说什么徐飞吃了豹子胆竟敢和大眼哥反着来,其中一个马屁精中的精英更懂脸色,他立刻掏出一根烟,放到大眼哥嘴里,然后迅速为他打好火,这些马屁精可让大眼哥一阵享受,这种霸气的滋味,这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才是他大眼哥该享有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徐飞旁边两生死哥们实在看不惯大眼哥欺软怕硬的尿性,其中一个不怕死的还站出去,直接对着大眼哥怒吼道:“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忘了以前飞哥为你挡刀子的事了?要不是飞哥,你早没命了吧!就算那事过去太久,但几天前,飞哥为了救你向天哥下跪的事,你连这也忘了?”
正沉浸在无比享受中的大眼哥,忽然听到下跪那事,对他来说,那是人生最耻辱的事,现在旧耻被掀,大眼哥脸上的那点光瞬间就没了,他气的火冒三丈,直接就面露凶光了,他抖了抖手中的刀,直指徐飞他们,怒吼道:“哼,好一个天哥啊,你们这群叛徒,竟然敢称呼打伤帮派的人为天哥,果然是吃里爬外的狗崽子,你们记住,那家伙,我早晚捏碎了他,但是,在捏死他之前,我先弄死你们!”
说完,他把烟头狠狠的往地上一甩,随即用脚大力的踩灭,最后,他抬起刀,用力一挥,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把这三个叛徒,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