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你说,是不是找到东杰了?”这位安家财团当家人,虽然极力克制情绪,但眼中还是露出无法掩饰的激动光芒。
毕意安东杰是他安南风唯一的血脉,也是他安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父子连心,即使那个混蛋再不争气,再让他看不顺眼,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无动于衷啊。
言不二微微一笑,如遇春风般的笑脸与他严肃到几近刻板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大哥,你不是一直在咒骂杰儿死得其所吗?现在听说他有了音讯,你终于忍不住了吧?呵呵!”言不二不急不缓地说笑道。
安南风习惯性地拧起眉头,面沉如水道:“不二,你不用话里藏针,他再也不争气,也是我安南风的亲生骨肉,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他的生死。”
“哼,现在说他是你儿子了,杰儿被人暗算的时候,你在哪儿?他失踪的时候,你又在哪儿……”言婉君幽怨地瞪着安南风,抹着眼泪不住埋怨着:“要不是你的不作为,杰儿早就找到了,他一直不回家,就是在生你的气呢。安南风,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他也没有你这样不近人情的爸爸――等杰儿回来了,我就跟他搬出安家大宅,和儿子相依为命,再也不回你们安家了――呜呜,我的乖儿子,你在哪里呀,妈妈好想你――”
见这对夫妻又开始无休止地争吵起来,四周的女眷将言婉君围在中间,纷纷劝解起来。
看到这里,顿在某个角落里、吓得噤若寒蝉的长毛终于理清了这群鲜男靓女们的身份来历。
这个戴着眼镜、看着彬彬有礼,其实冷血无情的男人,正是那位和他动过手的小帅哥的老爸。
而这位像尊弥勒佛般、总是笑眯眯的大胖子,则是那货的亲舅舅。
这群挤满大厅,像群乌鸦般鼓噪不息的俊男靓女们,也全是那小子的本家,有的是那家伙的叔伯、有的是他的婶婶伯母,而另外几个年纪不大,但个个身材火辣、娇媚可人的小姑娘们,则是那货的堂姐堂妹。
“这么大的家族,竟然只有那家伙一个男孩子?这得多少辈子才能修来的福份啊……”长毛心里酸溜溜地羡慕着。
或许,幸运女神真的是一个很喜欢搞恶作剧的女人。
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这辈子要享尽世间的一切好东西。
安南风共有兄弟三人,老大安南国现年已经五十出头,膝下只有三女,无一男丁。
老三安南剑则是一名独身主义者,不知是性-取向有问题,还是性情使然,快四十岁了,一直独身寡居,从小到大从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更别提有什么子嗣了。
安南风在家中排行老二,育有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就是那位摔坏了脑子,现在名叫吴天宝的家伙。
小女儿名叫安欣怡,今年才十六岁。
估计是幸运女神在殆尽竭虑地造完安东杰之后,身心疲惫稍微打了个盹。使得这位安家大小姐,虽然遗传了母亲的花容月貌,却没能遗传父亲精明的头脑。
刚一出生,她便被诊断出得了先天性智障症,十六岁的身体,却只有四岁孩童的智商。
也难怪自从“吴天宝”失踪后,整个安家就像发生了一场地震似的。
因为安家是典型的三代单传,只有他一根独苗。
要是他不幸挂了,损失的不仅仅是安南风一家的香火传递问题,而是他们整个家族企业的继承发展大事。
其实安东杰的失踪,最痛苦难过的不是生养他的父母,而是那位疼孙子疼到几乎有些溺爱过度的安家老太爷。
自从那货飙车掉进悬崖之后,这位从枪林弹雨中存活下来、手握兵权、生杀予夺的华国高级将领,数次休克住院,几度哽咽落泪,已经有小半个月米粒未尽了。
“要是找不回我的乖孙孙,我这老不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早点蹬腿算了――”数月以来,这句话成了那位安家老太爷的口头禅。
无论是身边的医护人员、还是在医院陪护他的安家晚辈,都把那老头住的高级病房视作危险的雷区。
因为谁去谁挨骂,已经有数个小护士被那老家伙给骂哭回老家了。
就连在安家威望极高的安南风也不能幸免,上个月前去探望老爹,还被那老头一把掌抽掉了眼镜。警告他一周之内要是找不回孙子,你这个废物儿子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云云。
最近一个月里,陪伴在那怪脾气老头身边的,只有一个不怕死的――那就是安家未过门的孙媳妇欧阳米雪。
奇怪的是,这位越老性情越乖张的老将军,不管心情多么不佳,他从来不会给欧阳米雪使脸色看。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更也许是欧阳米雪为人处事无可挑剔,反正她十分讨老爷子的欢心。
如非有老太爷在背后的鼎力支持,以欧阳米雪的黑道背景出身,想嫁入津省五大豪门家族之一的安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安南风在商界叱咤风云,但一看到老婆抹眼泪,整个脑仁都是疼的。
和她吵了大半辈子,安南风也学聪明了,总结出一字真言,那就是躲,再躲,再再躲!
在他眼里,这位出身书香世家的富家女,简直就是半个神经病,和她的结合,是安南风这辈子最憋屈窝火的事,要不是老爹的铁血手腕,他早就和这个图有外表、没有脑子的女人离婚了。
“言婉君,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等他回来,随便你们两个往哪里搬,省得再让我-操他的心。”安南风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不想当着安家上下的面,和她像个没教养的夫妇一样互相指摘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