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并没有理睬渡边的警告,他感觉自己从骨子里对天皇无限忠诚,他没有背叛,而是接受上司的指令实施诈降,可是,自从诈降以后,田中实际上就成了断线的风筝,他跟上司彻底断绝了联系,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行动,在长安时面对记者的追问他一次次回答道,他其所以背叛投诚是为了妻子女儿,没有其它政治目的。实际上他的一点一滴都受**监控,失去了行动的自由。卢秀蓉的吼声唤醒了田中泯灭的人性,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目前的处境,为自己刚才对待渡边不理智的行为而后怕,他这样做无疑暴露了自己那种阴暗的心理,会不会让**对他倍加警惕?
田中开始弥补自己的过失,他认为首先家庭这块堡垒不能出现裂痕,于是做了一个少有的亲热动作,把卢秀蓉妻女拥到怀里,用手抚摸着卢秀蓉的头发安慰道: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把孩子可能吓着了,实在对不起。
女人本是一条无根的藤蔓,对丈夫这棵大树有着与生俱来的依附感,心里时刻想着怎样博得丈夫的欢爱,给点阳光就灿烂。卢秀蓉心里的那一点怨气迅速消弭,她靠在丈夫的胸前感觉安全,说出来的话莺啼燕啭:孩子他爹,你那火爆脾气当真应当改改。
那一场风波过后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凤栖街跟往日一样平静,田中想应当给渡边道歉,可是当他到了李明秋那里,听李明秋说渡边从他家里出来后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延安,而那个骂他“老顽固”的年轻八路也没有提及两个日本人之间斗殴之事,相互间显得非常客气,愈是客气田中愈感觉这种气氛不正常,究竟预示着什么?田中还没有想透。
田中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想了一些时日,也许那渡边不想把事情闹大,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挨打的耻辱,可是田中却收获了空虚,他感觉自己把拳头伸出去找不到目标,常常一个人默默静坐,表达他自己对大日本帝国和天皇的绝对忠诚。
不管怎么说田中必须为自己打拼,他打算租一间门面房,自己开一家药铺,刘师长对田中开药铺之事表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他指挥士兵把师部官邸门前两间闲置的房子腾出来,那两间房子正好沿街,可是田中有点不愿意在那里开张,他婉言谢绝,说那里离师部太近,老百姓一看见当兵的就害怕。刘师长说你在这里开药铺还可以为军人服务,我每月按照营级军官的标准给你发响,给老百姓看病的收入全部归你,这样你的收入就多许多。田中知道,那是刘师长为了方便监控他,他思忖再三,为了避免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最后决定就在师部官邸门前的两间房子开药铺。
药铺开张那天,县城里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前来祝贺,从关中拉粮食的军车替田中从长安进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费用,加之田中原来在凤栖看病就很有人气,药铺的生意迅速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