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漂停一会儿醒过来了,听见孩子还在哭,她挣扎着进屋抱起孩子,看见孩子屙下了,站在院子里叫来了自家的狗,狗跳上炕,把孩子屙下的屎舔干净。圈里的猪饿了,一边拱着猪圈的围栏一边不停地哼哼,水上漂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潲水桶,把潲水倒进猪槽里,然后给猪拌上谷糠,看猪开始吃食,然后抱着孩子坐在石凳上,无意中看见了货郎留下来的那个布包。
一开始水上漂并不在意,她把布包的口子解开,从里边倒出来一些比芝麻还小的黑色颗粒,大烟在当年中国的北方农村常见,水上漂的老爹就是一个大烟鬼,可是真正看见大烟的种籽还是第一回,水上漂不明白货郎为什么要给她大烟种籽,这里边肯定还有其它原因,看那货郎色迷迷的眼神,就知道那货郎心里头想什么,是板材那个老色鬼吓走了货郎,水上漂却遭到了板材的侵袭,看来男人都那个**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日头西斜时婆婆吆着毛驴回来了,驴背上驮着籴下的麦子、买下的家常日用品,还特意给水上漂扯了一见衣服面料,驴背上的驮子并不怎么重,婆婆让儿媳帮她把驮子抬下来,可是那水上漂抬驮子时一用力,下身顿时血流不止,把婆婆吓得变脸失色。
婆婆把媳妇扶上炕,把麸皮和盐巴炒热,包在布包里,去暖豆瓜媳妇的下身,这是当年农村常见的止血办法,还真有效果,血流渐渐止住了,婆婆看见媳妇下身红肿。
豆瓜娘一辈子经过的事多了,看见这种情况立刻明白了大半,她沉下脸问媳妇:“我不在家时谁到咱家来过”?
豆瓜媳妇也不隐瞒,对婆婆哭着说:“开始时来了一个货郎,我给货郎喝了一盆米汤,货郎给了孩子一把糖,还给了一袋子大烟种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这时板材来了,货郎见来了人,也不久坐,挑起担子到场院里卖货。光天化日之下板材把媳妇抱住,一只脏手伸进媳妇的裤裆里头,媳妇一挣扎,立马昏了过去,幸亏来了漏斗子大叔,把那板材赶走……”
豆瓜娘静静地听着,听完以后也不说话,她来到院子里,看见那包罂粟种籽仍然在石桌角上放着,便把那种籽拿回自己的屋子,存放在一个保险的地方,然后扳倒瓦罐,把瓦罐里面的麦面全部舀出来,做了两碗干捞面,盛在木盘里,另外给木盘里放上辣子、盐、醋和一小碟子韭菜,端着木盘来到媳妇的屋子。
豆瓜媳妇一见干捞面眼睛就亮了起来,娘俩端起碗把面吃完,连锅里的面汤也分着喝干,婆婆这才跟媳妇说:“今天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要说,我有制服板材的办法”。
豆瓜媳妇点点头,仍然不忘那一袋子大烟种籽,问婆婆:“娘,我听人说,一亩烟,十亩谷,咱们就实验种上一年”。
婆婆说:“咱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过两天豆瓜跟你爹回来了,种什么就不需要咱们操心,种大烟官家明令禁止,是个危险的活路。有一年瓦沟镇种了许多大烟,结果被咱们县上一个姓屈的老先生知道了,告到官家,大烟全部被套上犁铧翻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