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孙毅手中的枪眼依然顶着周末的脑门,他当然不能抽孙毅耳刮,也不能干孙毅的菊花,所以,他只能笑,很纯粹、很干净的微笑,不参杂任何的杂质。
警察总算是来了,远远地就拉响了警报,浩浩荡荡的阵仗。
被人举报有人当街持枪,这么大的事,无怪他们连警报都拉响了。但是周末对此是嗤之以鼻,至于原因,不好说,但形象的比喻周末还是有的:你明明已经看到有小偷在偷东西了,你他妈不偷偷去抓,还扯开了嗓门大喊,这是什么居心,相信是个人都懂。
“呸!什么狗东西,敢和老子对着干,干死你!”孙毅做事很小心,临走之前虽然又狠狠践踏了一边周末,但手中的枪一直都没离开周末的脑门,他倒退着飞快跑到自己的轿车面前,缩身打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在警察赶到之前,周末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他面目阴沉得可怕,以至于伸手去拉祁宝宝的时候,祁宝宝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自己站起来的。
因为要对付的是当街持枪的歹徒,所以,出动的不是李爱国那一伙民警,而是荷枪实弹的武警,随便往哪站都能让地面颤三颤的武警。
其中一个领头的警官见满街都是缩在墙脚或者躲在垃圾桶后面的人,便想当然地盘问周末和祁宝宝,因为他俩是唯一在马路边,而且还是站着的。
“是你们报的警吗?”那警官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仿佛面瘫了一般。
又他妈是个新出门的李爱国呢!周末很想骂娘,他最见不得别人用这副高人一等的表情和他说话。我他妈就活该矮人一等?
“呵呵!”依然是不痛不痒的微笑,同时瞪了一眼差点把孙毅说出来的祁宝宝。
女悍匪祁宝宝从未见过周末这般森然的目光,她虽然很气闷,但终究还是压下去了,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极不自然的轻咳:“咳……咳咳……”
“不是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报警的,我和我女朋友刚从星河大影院出来,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周末很痛快地把那个警官的话回答了,甚至把接下来人家想问的诸如“持枪的歹徒你们有没有看到”的问题读一股脑儿地一口气回答了。
“……”那警官肚子里憋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小青年看不起他,不配合他工作,可现在又是在执行公务,抓的是当街持枪的歹徒,这么大的事他不敢不重视,所以,最后,他冷哼了一声,瞪了眼周末后就去盘问其他人了。
打死周末他也不相信那个警官会没看到一辆轿车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刚从这里走。
周末不懂为官的道道,也不想懂,总觉得那摊子水太深,太浑。
而且,他也不想让这些警察知道孙毅是那个当街持枪的歹徒,更不想知道受害人是他自己,因为他要自己报复孙毅,如果让这些警察孙毅,那接下来孙毅有个三长两短磕磕碰碰的,警察会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他周末的身上。
所以,应付了那个为首的警官后,周末就和祁宝宝无声无息地走了。
刚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祁宝宝和周末肩并肩走,说实话,祁宝宝很不自在,一个男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下跪了,而下跪的对象是另一个男人,被威胁的,这种尊严扫地的事情,这天底下,有哪个人能受得了?
祁宝宝也想过要安慰周末来着,但她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只有闭嘴才是最好的安慰,也最能让周末不会多想的做法。
可是,让祁宝宝意外的是,周末就如同没事人一样,照样趁祁宝宝不注意的时候偷看祁宝宝的胸脯或者裙下的双腿,或者说,周末很反常,这个认为做永远比说要来得实在的小青年突然话多起来了,他使劲找各种话题和祁宝宝说话,一秒钟也不打算停下来的那种,从今天白菜多少钱一斤的老百姓家常到神舟号的发射这种专家级的学术讨论,甚至,周末还破天荒地跑去路边摊给祁宝宝买了小吃。
太反常了,实在太反常。
所以,最终,祁宝宝忍不住问周末,很担心的语气:“你没事吧?”
周末正狼吞虎咽地对付刚买的冰激淋,吃得满嘴都是白色的泡沫,他一脸诧异地反问祁宝宝:“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呼!”祁宝宝长舒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周末会因为下跪的事情而一蹶不振,从此自暴自弃,看来是她多想了,“没事就好!”
但是,她哪里知道,周末之所以一路上都和她说话、一路上都找事儿做,是因为太自卑,太丢脸,他怕自己一停下来,祁宝宝就会想法子安慰他。
周末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习惯别人的安慰,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因为他觉得那是弱者的表现,他更喜欢在累了、伤了、痛了的时候,躺下来抽根烟,默默地承受。
“宝宝,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会说谢谢的人,因为我觉得那样太矫情。”在走进宝宝旅行社大门的前一秒,周末顿了顿,说,“但是,我今天要谢谢你陪我下跪!”
小青年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宝宝旅行社的大门,一溜烟就往楼上跑,大胖子喊他哥他都没理会。
“周末!”祁宝宝担心周末会做什么啥事,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