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黑子,你先去蓟州府衙,通报邪教来袭……”
黄伯一众人骑着马跑得很快,崔汉这些护卫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却停了下来,远远盯着林熙菡的人马,等待后来的难民大队。
崔汉见状,暗叹一口气,和姬敏舒汇报,“世子爷,怕是这不是简单的难民抢粮或者马匪什么的,我看很可能是最近兴起的邪教。“
崔汉说完,指指远远飘荡的旗帜,上面隐隐微微有个镰刀的图样,姬敏舒定睛一看,“那是雨神教的旗帜。“
姬敏舒话一落,林熙菡一干人又紧张了几分,这段日子雨神教的举动还真是让人心惊胆战,他们人数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大概千百人,均是北胤各府聚在一起的难民。
但是他们的疯狂和歹毒却让不得不害怕。
雨神教入教规则,就是吃人肉、喝人血,取缔进献血肉以祭雨神的意思。
雨神教开始发展并不顺利,旁的雷神、风神等各种教派不是早年就有些名气,便是懂些教宗法礼,或者手上有钱粮,能够让老百姓活下去的。
唯独雨神教什么都没有,就是带着贫苦的老百姓挖草根和野菜来维持生计。
可是等到旱灾时间越来越久,北胤的生存条件越来越困难,而北胤的粮食和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旁的教宗再也无法从支付老百姓的口粮也无法从富裕的教徒手上获取粮食资助其他教徒。
这个唯一能让老百姓活下去的雨神教就成了民间生存的唯一稻草。
雨神教徒一开始是领着老百姓上山挖各种能吃的食物。抓各种能吃的鸟兽,后来大旱让土地荒芜,草树枯萎,鸟兽死亡,河流枯竭,雨神教不得不。带着教徒吃虫吃埋在深土里的尸体。
甚至到杀死孩童、妇孺、老人充饥。
可这些都吃完了。上千人的汉子没了生存口粮,雨神教徒就把眼光放在他们从来不敢起心思的贵人身上。
从落单的小官宦到施粥的大善人,再到攻击镇集、县丞的衙门。
像蝗虫一般为了生存,无所顾忌的雨神教开始越来越大胆了。
雨神教人数在一干邪教中不算多,却是杀伤力最大的,林熙菡一行人不能不紧张。
姬敏舒草草扫视了一下雨神教的人数,“这是一小队。大概不到二百人,就是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咱们还是先遣一人去蓟州衙门通报,护送咱们到港口……”
“不成,不说咱们身份曝光不得,就算那些官员没看出咱们的身份,但是蓟州衙门还存不存在很是难说。”
伍敬安明白姬敏舒的意思。崔阁老让从蓟州走。必是蓟州早就打点好了,很大程度蓟州的官员甚至是崔氏一脉的暗子。
但是出生从武之家,尤好狩猎的伍敬安看出来雨神教徒是把自己等人当成了游猎的猎物,甚至早在昨日就盯上了自己等人。
而后来不曾先行对付自己等人,除了碍于安平镇衙门和驻扎的绿营禁军,还有可能是他们不急。
“安平镇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的行动总是离咱们不远不近。又不慌不忙,就像狩猎的时候。总是先射鹿射虎,杀完大件儿,回归的时候再随意杀几个兔子野鸡。”
伍敬安的这些说法有些糙,姬敏舒听得明白,却不理解,但是崔汉这些武人爱好狩猎的倒是很是清楚猎人的心里。
“伍公子的意思,这些匪徒是把咱们当成回程上的猎物了。”
崔汉这一问,又想得越细致,“回程,难不成蓟州已经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姬敏舒此时也脸色微变,崔阁老当时考虑从蓟州出海,除了蓟州有港口,自己又有船行,好通过海路回南胤,更多是北胤各府灾情严重,当地难民匪徒多,自己二十几个人出行,危险很大。
唯独蓟州离燕京府近,又没什么匪徒传闻,唯独的雨神教,也不过是燕京府四周留荡,不仅限于蓟州和燕京之间。
“蓟州很可能是迷惑众人的饵,那些官宦和商人都选择通过相对安全的蓟州出海,变相的是给雨神教送口粮。”
姬敏舒叹息,“难怪那些雨神教总是在平安镇的时候总是驱赶屠杀大股的车马,剩下小股的人逃过一劫,必是加快行程,赶往目的地,怕留久了成了灾。可到蓟州却是羊入虎口。”
“不过这些都是咱们揣测,还有可能便是一种巧合或者就是黄伯鬼迷心窍的背叛。“
伍敬安补充道,他心里其实在安平镇就觉得不大对付,只是当时总抱着一种期望,直到如今看到了雨神教徒的旗帜和行踪,才有了几分肯定。
自己这股人不算多也不算小,不会值得雨神教花这么长时间一直追着不放,除非自己这些人正好在他们的回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