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咱们怕是要直接出海了,只是不知道这条船是否被动了手脚。”
伍敬安拍拍胖脸。
“若是动了,怕是我这一二百斤的肉是头一个沉下去。”
姬敏舒淡笑回复,“伍胖子,若是这船动了手脚,你怕是咱们这儿活得最久的。”
伍敬安一愣,姬敏舒又补充道,“就是这满是肉,才耐得住寒气。”
“嘶——”
伍敬安顺着姬敏舒的手指看着船下的海水,瞬间倒抽一口寒气。
“这水已经结冰了,难怪船没沉。”伍敬安还没发出感慨,崔汉这个冒失鬼又跑了出来,感慨了一句让人难受的话。
姬敏舒皱眉,直接问,“崔大人的意思,这船做了手脚。”
“何止做了手脚,而是做了大大的手脚,整个船舱底下啄了这么大的一个洞,一看就是姓胡的趁着咱们不注意,偷偷在船舱捅的。”
崔汉比划手脚。说了船舱的情况。
胡管事被抓,林熙菡一行人从他口里得了消息。就将他暂且关押在船舱里,没想到他也是个能人,还趁此在船底下挖个洞。
可以想象要不是天气严寒,岸边海水不似海中水温稳定,这艘破船早就沉了去。
伍敬安等人也顾不得声讨胡管事儿,当即喊了船员。问及修理船舱的事儿。
胡管事儿逃得急,没来得及安排,这船行到底还是崔家的产业,胡管事不过是个管事儿的,崔家的船员还是忠心的多。
没一会儿这些崔家养出来的船员就一个帮一个的将船舱修理好了。
末了,船员还道,“还好不曾下海。若是下海,海水进来。根本堵都堵不住,唯有死路一条。”
林熙菡听罢不禁冷笑,“这胡管事到底惜命地紧,要是他狠得下一身肉,就觉得能拉得咱们陪葬。”
“胡管事竟然能够背弃旧主,为新主,就是个以利获之的小人,哪里能够狠得下心来。舍弃了性命来着。”
崔明椘作为主子还是对家族叛徒耿耿于怀。
林熙菡不予评价,她对胡管事所作所为亦是深恶痛绝,但是她到底是外人,评价不得崔家的事儿。便是崔明椘和崔府的主子不介意,也耐不住旁人来着。
君子不议旁人家事。
林熙菡不是君子,但还是不打算干涉别人的事情。
船深夜出发,为了避开新码头的船,甚至往东北方向开了几海里,等到在转帆的时候,又被逆风吹回了一段距离。
好在彼时的风多西北风,林熙菡这些船就回吹,也是去渤海码头以北的方向。
方向不对,船就卸下了帆,开始踩水南行。
踩水南行耗体力,船上的粮食消耗的速度就加快了。
好在林熙菡性子胆小又谨慎,在一上船就要求胡管事给船舱里备满粮食,哪怕胡镛唯不愿意,托三阻四,也抵挡不得林熙菡这个主子,小半个时辰的催。
勉强送了些对付林熙菡的催促,又被林熙菡抓住送货的伙计,又顺藤摸瓜的加定了许多。
彼时北胤缺粮食缺水,可崔家船行做为北胤送水大船行,一般船行和商铺还是不愿意得罪的。
何况这个时候的买卖有多少人买得起,买得爽快,林熙菡做买卖爽快,他们也乐意多多送些。
林熙菡花了一个晚上填满了几个船舱,绝对存储够了粮食,胡镛唯无奈,也只能顺其自然。
等到胡镛唯被揭穿,绑到船上,林熙菡这些人怕走漏风声和胡镛唯联络上其他的同伙,当然不会换船,让他有机会联络他人。
故林熙菡的船上粮食和水储存丰富。
水手踩水翻轮逆风行驶,到底比不上顺风顺水行地快,林熙菡这行人抵达南胤整整被原定计划晚了半个月有余。
原先负责接应林熙菡诸人的伍家家臣郝庆贺早就没了身影。
林熙菡等人怕有意外,也不敢联系旁人,只能遣崔汉四处打探郝庆贺的踪迹,直到从市井探出几天前,码头附近一个海商被杀死在家中,就是姓郝。
据说是海商买了一扬州瘦马做妾,没想到妾通奸,伙同情夫杀了丈夫,如今案子还没判下来。
林熙菡等人听罢,就估摸这死去的人便是郝庆贺。
只是如今林熙菡等人身负崔氏重任,耽误不得,就留下崔汉传递消息以及处置郝庆贺之事。
崔汉不愿意,奈何主子主意已定,由不得他反驳,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留了下来。
林熙菡等人这没等案子定下,就在当地码头补给充足,船舱再次修缮完整,又继续往江南前行。
此次林熙菡等人打算通过松江港口,北上大运河,抵达南京首府。
宪宗年初为平定江南水灾,便一直留于江南险地,后处于诸多考虑,就暂时停留在建邺这个曾经做过多个朝代首府的古城。
而南京也成了南胤朝的临时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