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般无理的反讽,云溪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反倒觉得此言很是好笑。还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名声竟这般大,京城里连孙先生这样的人竟然都听说过她,当然听到的是好是坏她却也是无所谓的了。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今日有任何可以丢脸的地方,微微摇了摇头,如此心胸狭窄的质问,反倒是让她愈发的肯定这所谓的先生实在是不具备教书育人的资格。
“你笑什么笑,你总不至于认为刚才的话是我在夸你吧?”孙先生见云溪的情绪不但丝毫都没有被他给影响到,而且还一脸笑意地摇着头,那样的表情十足十的让他莫名的恼火,当面便脱口而出道:“镇国大将军那般骁勇善战,总不至于生下这么一对不堪入目,傻子一般的儿女吧!”
云溪即使刚刚就见识过了这先生不堪的一面,却也是实在是没想到这孙先生说话竟如此没轻没重,就算这人再不待见她,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得顾及一下父亲的脸面才对吧?如此不经思考,就真一点也不担心得罪堂堂镇国大将军,因言而惹祸?
她突然想起前世时听说过的一件事来,说是翰林院有一官员自视学识渊博,其妹夫又是皇上最为器重信任的近臣心腹,因此向来自负异常、目中无人。
后来这人因为与另一名朝庭官员争夺夺一名妙龄女子为妾而大打出手,大失颜面从而惊动了皇上。后来还是他的妹夫向皇上求情才得以从轻处罚。当然翰林院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后来听说是被放到什么皇家学堂改当先生了。
难不成,那个人便是这个姓孙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云溪倒是不难理解为何这孙先生敢这般不给堂堂将军府的颜面了。
因为那人的妹夫一直与云擎天不对盘,这么些年在朝堂上人人皆知是水火不容的,所以如今他以一个小小皇家学堂先生的身份竟敢如此对待云家之人却也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云溪不怒反笑,朝着一脸鄙夷地孙先生回驳道:“第一,我来这里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弟弟在学堂里的近况,并没有如先生所说般胡闹。相反,刚才的情况似乎是先生在胡闹还差不多。第二,我刚才也不过只是阻止先生并不负责的责罚,于情于礼,我又有什么可丢人的呢?”
她的话,不温不火,却句句在理,字字犀利,直说得那孙先生心气更是难平。孙先生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小丫头竟如此的伶牙俐齿,若不是现在多少还是个先生的身份,恨不上要骂粗话了。
“胡闹?你说谁胡闹?别以为你们是大将军家的少爷小姐就可以以势压人了,不论云卿世是谁家的儿子,到了这皇家学堂,就都得遵守学堂的规矩,谁也不能够例外”孙先生愤声训责道:“今日他迟到了,迟到了就得受罚,我这当先生的没有错,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胡闹了?”
“迟到了吗?先生是不是弄错了?今日是卿儿是我送过来的,进课室时,时辰虽不算早,但并没有迟上丝毫,不信的话先生可以找刚刚送我们进来的守门人过来询问。”云溪闻言依旧神色平静地说道:“就是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得出迟到这一说的?”
“我才没工夫去问这问那的,他来的时候,其他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最后一个到难道还不迟吗?”孙先生挥了挥手,完全不理会云溪的话。
听到这样的解释,云溪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转而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说道:“先生可真是高见,迟到不按时间早晚判断,却以最后一个做为标准,实在是闻所末闻。照你这么说,日后不论时辰,是不是只要是每天来得最晚的那一个就算迟到吗?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就算所有的人都提前一个时辰来,那也总有最后一个进来的吧?先生既然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怎么竟会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
“你……”孙先生被云溪的回驳顿时给堵得不知如何回击才好,他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指着云溪,一副恨不得将人给马上赶出去的样子。
云溪见状,神情愈发的严厉起来,也不等他人缓过劲儿来,便再次说道:“先生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我敬你为人师表,尊你一声先生,可是你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做为先生的资格?”
说到这时,她不动声色地侧目朝门外看了看,见果然来了不少围观的人,除了一些年纪较大些的学生外,还有几个先生模样的成年人也悄然夹杂在那些年轻而稚嫩的脸孔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