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着双手,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脸上也蒙着黑布襟,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人。他见到锦屏之后,冷冷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试探出孟长知的身份来?”
锦屏连忙行礼对他说道:“启禀师傅,依我的观察,孟长知大约当真只是一个傻子吧。”
“大约?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锦屏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他说了一番,她说道:“在三小姐遇险之时,我故意没有及时出手相救,便是想看看这孟长知会不会出手,结果三小姐快要遭他人染指,孟长知竟丝毫未见动静,由此可见,他要么是铁石心肠,要么就当真是个傻子。我平日里瞧见三小姐对他情深义重,他总不见得如此冷血。”
那黑衣人听闻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她的想法。她便又继续对黑衣人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救了三小姐之后,故意引诱那马车夫,想要让他同三小姐欢好,原以为孟长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谁知他的反应完全与常人不同,皆是一个傻子应有的举动,由此可见,他多半就是一个傻子罢了。师傅,我们辛辛苦苦布了这样的一个局,使我得以接近孟长知的身旁,如今却知道他仅仅是一个傻子,我们该如何是好?我是否该离开他们,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被她叫做师傅的那个人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行,事到如今怎可有丝毫闪失呢?如今郑妃娘娘吩咐下来,一定要察探清楚孟长知会不会对皇上的皇位造成威胁,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你可明白?”
“是。”锦屏点了点头,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仍旧是守在孟长知和林宝淑的身旁,切勿被他们发现有丝毫的蛛丝马迹,明白吗?”
“是。”锦屏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那黑衣人又嘱咐了她一番后,这才转身离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双脚猛地运力,身子陡然而起,便就看不见了。
等到他走了后,锦屏呆呆地在那里站了很久才打算离开。她低头瞧去,但见手上仍旧是包扎着一块白色的纱布,是那一日她被水烫伤后,林宝淑特意请大夫来为她诊治包扎的。
她自幼跟随师傅学习武功,从小到大都被当成杀手训练,所有的人都对她冷言冷语相向。便是她师傅抚养她长大,并教她武功,也仅仅是想利用她而已。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林宝淑一般,对她那么好过。是以,方才她沉不住气出手相助林宝淑,也是因为顾念她一番情分的缘故。当然这些话她自然是不敢跟她师傅说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在风中走了很久,天色已然全都黑了,山野之中偶尔传来几声狼的嚎叫之声,她这才转身往回奔走。却不知此时此刻马车上的软轿之中林宝淑正躺在孟长知的怀里,两个人窃窃私语。
林宝淑脸上益发的显得温柔动人,然而心里却始终有些涔然的寒意。她将头伏在他的怀中,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见到这种情形后,孟长知这才轻声地对她说道:“宝淑,你是在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