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贾母、王夫人的惊恐担忧,贾赦对于贾元春被贬为贵人却很是高兴的。
毕竟今日他已经将话说了绝,他们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且将话彻底说开了来,将一肚子的怨恨、不满发泄出来,贾赦登时便觉得一阵轻松,更是将他从困扰他多年的烦闷中解脱了出来。只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二房的贾元春可是宫里的娘娘。
而在听到二房的娘娘被贬之后,贾赦心里便是惊喜连连,而贾琏更是趁机将林如海打算举荐他去渝州的事情告知了贾赦,让贾赦更是欢喜。这么一来,贾赦心里头隐隐的担忧可谓是全消了,只觉得这是上天对他往日所受的委屈的补偿,上天也看不过去贾母对二房的偏心。
这么一想,贾赦更是一叠声儿的叫人把大房通着荣国府的小门儿和外廊都封起来,只叫大房上下往后都走这边儿开的通着大街的门儿。又打发丫鬟、婆子去把迎春接回来。便是知道这么一来,可谓是彻底和老太太撕破了脸,那一份嫁妆可算是没了,但他大房的女儿才不稀罕那一点嫁妆!
王熙凤怕吓着迎春,连忙跟去了。而邢夫人听说了就赶紧让人给姑娘收拾屋子,她虽心疼老太太给迎春那份嫁妆可能就这样儿没了,但过了这么长自嫁来后最舒坦的日子。再加上王熙凤贾琏看清二房面目之后,便与大房归了心,时不时孝顺大房。她知邢夫人因着出身卑微,将银钱拽得紧,便时不时孝敬邢夫人一些金银首饰。
儿子媳妇时常孝敬,邢氏也顺心。贾赦脾气好了不少,她也少受罪,再则王熙凤还时常孝敬些金银首饰,倒是比她多年积攒的还多了些。往日瘦削而显得尖酸的脸颊也胖了些,人也白净了,很是添了几分颜色。再则她没有孩子,自然希望孙女儿跟自己亲近,是以待大姐儿是百般疼爱,心也软和些。
又兼着迎春温柔,平日听大姐儿也说过,想着也不过是份嫁妆,有她父亲、哥嫂,自己能拿多少?再者自己没有儿女,如今有了大姐这样儿的小心肝,再来个能在她膝下教养的大的也不算什么,再说了,不久迎春便要出嫁。
王熙凤领着丫头、婆子们去了迎春的瑾月楼,这才是她正当当的小姑子。自从王熙凤和大房归心,没少照应了迎春,不仅寻了个错处把迎春那偷懒耍滑又糟心的奶妈子一家子给放了出去,私底下也常提点一二。
而迎春呢?这几个月,荣国府接连出事儿,二房受得打击最大,王夫人对大房袖手旁观的做派很是不满。再加上迎春又住在那边,本身又没有探春的脾气儿,受了不少的闲气。如今更是月例银子也好些日子没给了,心里头只觉没意思。更何况今日听到父亲为她的嫁妆出头,却是有些感动的。这会儿听说要接她回大房那边儿去,哪有不愿意的,连话儿也没问一句,就去了。
大房这边风风火火的封了门儿,把姑娘也接去了。那边贾赦还是在那里生气,这些年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现在都翻腾出来。想着贾琏是他们长房嫡子,当初老太太一声儿大房二房一起论长幼,琏儿生生成了“二爷”!可到头来这二房的宝玉不是三爷,还没出生就叫是二爷!二房自个儿去论长幼了!自己的庶子贾琮如今还被叫琮哥儿!
贾赦越想越气,把大房的主子和仆人丫鬟们都叫到他的院子里,指着贾琏恨声道:“从今往后,都给我叫大爷!若再叫一声儿二爷,不管是谁,老爷我立马将他发卖出去!”
又指着屏风后头的迎春,转头又道:“大房就迎丫头一个姑娘,自是大姑娘!谁再敢乱叫,可别怪我不客气!”哼一声又说:“琮儿去学里了,他回来后再叫我听见一声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