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多说,轻轻点头:“你随意并是。”
她偏过头,淡然道:“取我的琴过來。”
几番拨弄,却是了无思绪。
她百般无奈的放下琴,犹如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别扭的转过头去,君临汾感到好笑,极其宠溺的看着她,可是,他眼中再是柔情万种,她却是看不见。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他不知度过了像那个样子的夜,他轻轻叹了一声:“倾颜,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她笑,淡然得如水中清莲,风韵犹在,经年不减:“把你的眼给我。”
他愣住了。
她唯一,向他开口要的东西,并是眼。
他自嘲般一笑:“原以为,你最终,肯赠我雪莲,你心底必定是有我一席之地,我放下万里江山,一个人在这里等你,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真以为是做梦,然,倾颜,我失望了。”
她不可置否,
她和君临汾,亦是苏梓宸和君临汾,一直都在渐行渐远,天下,这能是一个人的,而她倾颜,亦是只有苏梓宸的。
她低头,不屑一顾道:“你一直就沒有希望过。”
早就见识过女子的狠心,却从未想到,她狠心至此,伤人至此。
她慕容倾颜,就好像是他君临汾这一生的劫,无论如何,都渡不了。
爱上了,求不得,忘不了,更是放不下,生生的让自己的一颗心千疮百孔而不自知。
君临汾的眸光瞬间黯然,他不明白她和苏梓宸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和苏梓宸,从來就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立足,他自嘲而笑出声。
却突然,猝不防及的见女子冰凉的唇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瞬间一阵燥热,不安遍布全身,身体宛若着了火一般,原來,她仅是一个漫不经心的举动,并能燃气他经年不曾如此盎然的火焰。
他的喉间一阵燥热,喉结上下滚动,不安的拥住她,手臂愈加加重了力道,彷佛想要一下子将她刻在骨子之中去一样,那样,倾颜,就能永远是她了的。
“我要你的眼。”她的声音,褪去了清冷,多了几分蚀骨的柔媚。
他只是感觉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是要将他吞噬掉一样,他迫不及待的覆盖上她的唇,然,她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泪水,情不自禁而下。
她这样,对得起苏梓宸吗?
她真的要为了一双眼将自己送给别人吗?
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有种想吐的感觉,她自己,恶心到自己了,想到此,她松开了搁在君临汾脖子上的手,冷冷的推开他。
君临汾的眼中仍有尚未退下的热度,沙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影魅。”她叫了一声,已经退出去的影魅复又进來,陪着她站在湖边。
她的唇瓣鲜红欲滴,影魅本是经营青楼,自是知道这是怎么状况,平心而论,她倒是想自己的主子可以放开,然,她对苏梓宸,却是爱的那么死心塌地。
她忽的抱紧双膝哭了,这是影魅第二次见到她哭,那样的女子,天生的一股王者之气,天生并是应该站在雪山之巅受万人敬仰的,只是,却是命运戏人。
让她遇见了那样一个爱她如命,举世无双的男子,却是不得相守。
人生,并是如此九曲回肠,起承转合。
“主上。”影魅轻唤一声,却是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影魅,我做不到,我无法为了一双眼,交了除了他以外的人。”她清晰着说着。一字一句,痛着自己,痛着影魅,亦是痛着君临汾。
君临汾立于她的身后,让影魅退下,脸色凝重,沉声道:“你之前的主动,就是想要我的眼,对吗?”
她毫不避讳的点头。
“是不是只有和你有过交合的人的眼才能和你换上?”他再次问。
她依旧如实点头。
他发疯般的摇着她的肩:“那你为什么停止了,你要眼。我给你啊!为什么?我可以为了你,不要一切的,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
她气若神定的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沒用的,我喜欢的,是他,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君临汾接近崩溃。
即便是一双眼,都不能让她慕容倾颜对他君临汾眷顾吗?
“如果.....我想,再來一次,我爱的,依旧会是她。”她思索片刻,凝重道。
“为什么,你告诉我。”他仍旧不甘心。
“因为,从一开始,他接近我,全然只是因为慕容倾颜这个人,而你,是因为雪莲。”她毫不掩饰,漫不经心道。
自从沒了眼,她似乎更能看清了好多,似乎更加明了,慕容倾颜,应该如何去做。
此生,唯有负了君临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