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靖终于站起身来,如夜黑眸静静地凝注于她。
然后,他轻笑,“木槿,你也来看楼相?”
并无太多情绪,恰如其分的温和亲切。
仿佛从不曾分别过那么久,依然是十三四岁无忧无虑相依相随的年纪,偶尔在宫里遇见了,那样清淡却温柔地彼此问候了一声。
木槿眼底有些模糊,却顺着他的话点头道:“是,我来看楼大哥。”
萧以靖静默地看着她的眼睛,抬起手来,欲为她拭去眼角的温润,却又顿住。
然后,他淡淡地笑了笑,低沉说道:“外面风大,看灰尘都迷了你的眼。咱们屋里坐吧,正好叙叙话。”
如小时候那般,他携了她的手,牵她走入书房。
临窗摆着棋案,尚有一局残棋。两边放着茶盏,尚有茶水微温。
显然,木槿到来之前,楼小眠正与萧以靖在此对弈。
萧以靖避嫌未去纪府,听说楼小眠也未去,以楼小眠今日的身份地位,他前来拜访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可谁也没想到,他竟能与木槿在此偶遇。
木槿被晾在门外久候,想来也是因为楼小眠因他在此,一时委决不下,才在踌躇之后,将萧以靖引入书房暂避。
但萧以靖到底忍耐不住,竟以一片树叶,引来了他的木槿妹妹。
明姑姑等见得蜀国太子在此,一时也是面面相觑。
木槿曾经的心思他们自然心知肚明,便连许思颜或明或暗的几许醋意亦是清清楚楚。
许思颜虽不再相信沈南霜的话,但向来对萧氏兄妹间过于亲厚的情愫诸多警惕。
青桦悄声道:“也不妨事。楼相这里人口少,太子带的随侍也不多,咱们只需跟楼相叮嘱明白,不叫他跟皇上提起便可。”
明姑姑苦笑道:“只能如此了!那起不要脸的,没事还生生地编出事来栽害皇后,若是知晓他们相见,更不知该生出什么事来!”
好在楼小眠本就和木槿处得极好,何况皇后与蜀太子在他的府第相见,若是许思颜知晓,虽不至于拿他怎样,但横眉冷眼必是少不了的,当然都盼着将此事瞒过去。
织布亦叹息,却又有些愤然,“其实也不过是兄妹相见而已,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怎么偏弄得偷偷摸摸跟见不得人似的?”
明姑姑等俱是沉默不语。
若真是嫡亲的兄妹,平时天南海北,难得有机会相见,自该抓住机会团聚。
可偏偏他们不是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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