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正当苏老太太给孙女选人家时,京中好事者找到道士多问了几句。那道士却捋着三绺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地摇着头,浅笑道:“莫可莫可!暗渡陈仓不能改命!”
结果,京中人家一听此话,便都绝口不提订婚之事。苏老太太心中再恨也没办法,本来她想着不能耽误了孙女儿的前程,打算让孙女儿回老家暂居,好从那里找个好人家成就姻缘,老家怎么也有族人在,她苏家现今于京城也是顺风顺水的,怎么着锦落也不会受委屈。
想是想的挺好,但是锦落却不愿意了,她自知家中母亲不好出面、兄嫂不能撑家、弟妹懦弱天真,她若是走了,五房还不得被人欺负了去?为此,她一咬牙便准备自梳,老太太知晓了吓得忙亲去哄劝,好说歹说才达成一致,苏锦落的婚事几年之后再议。
锦歌不了解锦落,却从爹爹的话里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堂姐很有好感,可惜五房只有这么一个人物儿,还是个女儿身。
五房次子就是锦歌之前见到的七少爷苏锦泽,今昔已经十六岁半了。他倒是身体康健,能活蹦乱跳的,可惜不知随了谁的性子,平时做事软面不说,他性子还很内向、胆子又小,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什么本领,别说是接管家中产业了,就是给他一个人扔到外面去,他都没办法生存。
至于苏锦泽性子这般的缘故,许是五爷夫妇被长子的身体吓到了,油好容易得了个健康的儿子,因此这两口子便将苏锦泽宠得跟个女儿似的,等到发现儿子的缺点再想扳他,已是不及。当然,五夫人也未必有那种为了锻炼儿子而狠心相对的狠劲儿。至今,只有锦落在想办法教导弟弟,可惜朽木难雕。
五房最小的女儿苏锦悦只比锦歌大了七个月,五爷落难时,她才刚刚进学,还是个孩子,甚么也不懂。家中老太太可怜这孩子,便时时注意关照她,不让她受人委屈,遂养成了她不知世事的性子。
苏锦悦为人娇憨天真,整天跟着诗词作伴,从不肯将一分心思挪到家务产业上去。她姐姐苏锦落并不是好脾气的人,眼见每每劝妹妹的话都跟打了水漂似的,便也着急起来。
她对妹妹说,自己不求将来妹妹能帮着她顾娘家,只要妹妹将来能管好自己便是天大的福气,可眼见着妹妹一天天的长大,这般性子人品,将来要是真成了亲,得到什么样的人家才能不吃亏呢?
可惜,苏锦悦并不十分领自己姐姐的情,她总觉得姐姐是杞人忧天。这二人时常因此争吵,有一次说急啦,俩人话赶话儿的,都有些口不择言。苏锦悦性子中有几分敏感,她听姐姐话里有嫌弃的意思,便又羞又恼的拿话挤兑,说她姐姐就是嫉妒,自己嫁不出去还见不得别人好。
苏锦歌觉得锦落堂姐还是脾气太好了,要是她听见自己真心相待的人拿话戳自己痛处,非一个巴掌抽得她转上几个圈儿,让她以后见了自己就害怕不可。
苏锦落毕竟不是苏锦歌,人家可没有干过蛮事,她对于妹妹的“没良心”之举,只是有些寒心,从此不再过问苏锦悦的事罢了。
锦歌想到这里,眼睛开始发光,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要见见这些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