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首先我们要说明的是,苏老太爷这一辈子,从儿女到孙辈儿,当真还就没有几个人这么在他眼前撒娇。锦歌这么一招。很是符合苏老太爷当初对自己的人生,或者说是他家庭生活中天伦之乐的设想。因此,老太爷早就被锦歌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乐得找不到方向了,哪里还有不应的?
老太太也趁机说了些好话,于是,苏老太爷大手一挥,锦歌便盆满钵满的。带着几个抱满礼物的丫头回去了。
“十妹妹啊,我这做姐姐的,当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呢!”苏锦落见到那铺满了一炕榻的东西,不觉咂舌,“你竟能从老太爷手底下捞这许多出来,可真是这个!”她冲这锦歌挑起了大拇哥。
锦歌刚才一回房。就得知锦落早早的等在这里,如今见她这般说笑,不免跟着乐起来:“瞧六姐姐羡慕的样儿。若是你也跟我一样,来这么一回,保准儿老太爷也会送好多东西安抚姐姐的!”
锦落一听,忙摆手:“可算了吧!虽说我好武爱动一些,可也对那些武装分子们敬谢不敏!”
说到这里。她满脸意味的拉着锦歌询问劫持的整个过程。
锦歌见她问得极细,好像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场一般。不禁戏笑:“好啊,还说是最要好的姐妹呢!眼下我刚刚归来,六姐姐都不问妹妹有没有受伤,受没受惊吓!倒问起这些旁枝末节来了!”
锦落见她一副“你不回答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便伸手去挠锦歌的痒痒窝儿,一边挠着一边笑道:“好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自打知道外面出事儿,我便来你这里坐镇,还一波一波的着人到府里府外的去打听,直到知道你在老太太那里吃好喝好之后,我才在你这里只吃了两块儿点心垫腹!”
姐妹二人正说笑着,夏湘便抱着锦诺过来了:“六小姐说得极是!小姐,今天一下午,都是咱们六小姐帮着迎送各房的少爷小姐呢!”
锦歌听了转头一看,嘿,锦落正洋洋得意的侧扬着头,等她表示呢。
她一时玩心大起,便站起身、整整衣袖、又清清嗓子、双手相抱,对着锦落作了个揖。
“嗨,你这是做什么啊,咱们姐妹还用这么正经道谢啊!”锦落见了,有些发慌,也赶紧起身,就要相扶。
锦歌侧身一躲,嘴里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锦歌这里谢过六姐姐了,望姐姐在日后,以今日所为为标准,秉持优良传统,再接再厉,日后继续努力帮助锦歌和小诺啊,嗯……谢谢啊!”
锦落听了后半段儿话,哭笑不得的指着锦歌道:“好啊,如今我才晓得你这丫头的真面目!当初你刚回来时,我以为又要多个老实巴交、礼仪端淑的妹妹了,谁承想竟然是多出一个促狭鬼!”
锦歌回握住锦落的手,拉着她依偎着,回嘴:“要不然,六姐姐会和锦歌这么要好?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二人在锦诺的拍手起哄中,又说笑一阵儿。
待静下来,锦歌就听到小报信儿人苏锦诺的报告:“姐姐,姐姐,今天铭婳侄女儿说要去钟、钟……”
他忘词儿啦。
锦落拍拍他,笑道:“还是我说吧……致升的钟楼风波,现在不是被京城老少传得满城风雨么?那些传闻将它传得是神气莫测,各种版本的流言都十分吸引人。这么着,咱们府上的一些兄弟姐妹就也被它们勾起了好奇心,大都想去探一探究竟。”
锦歌闻之,眼皮一动。她抬眼,望着锦落问:“六姐姐说笑了,咱们府里可是有门禁的!那些兄弟们还好说,可咱们姐妹都是小姑娘,又哪里是说想探就能探的?”
锦落听了,摇摇头:“六妹妹有所不知……再有五天就是龙抬头的日子,转天就是初三,咱们家在这一天,一向有苦读通夜的习俗。一般到了那一天,咱们家的孩子就要早早起身,在行过晨省之礼之后,便带着准备好的、足够两天吃穿用的物品去书院通读,直到第二天日升之后,方才回还。”
锦歌眼睛一亮:“书院?咱们家的人一般在哪里通读?”
锦落笑道:“十妹妹不妨猜一猜?”
锦歌眼珠一转,摸着锦诺的脑袋,猜道:“就妹妹所知,这致升中学后面有一排二层洋楼,楼的外面有一面围墙相隔,墙门上有一匾,名曰‘六经’。曾有书册介绍其时,说它们大都是京城人家的旧所,因此从不让闲杂人等轻易靠近……莫非那都是咱们府的?”
锦落笑得眼睛愈发明亮:“六妹妹只猜对了一半儿呢!”
她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当初致升私塾初办时,京中有一些富裕又有同情心的人家,出资资助那位千金开办,且言明他们不求回报。后来私塾建成,千金就在大门正对着的后面,建了这些洋楼,还专门签了契约,说它们是归出资人所有的。因此,咱们家在那里有一整栋的房间……也是从那时起,咱们家但凡有复习苦读之人,便大都鲜少去京郊,几乎都去‘六经园’啦。”
锦歌若有所思的颔首:“原来如此。那……六姐姐也想夜探钟楼喽?”
锦落听了,脸颊立刻泛红,好像为自己和小孩子们一起胡闹而难为情:“十妹妹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最近编辑希望我开一个专栏,专门写些恐怖吓人的文章。我这不,去找找灵感么!……况且,婳丫头太小,她在咱们府里,辈分儿又最低,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与其拦着她,任她将来自由行动,倒不如我跟进照顾些!”
锦歌看着锦落眼里充满探索的兴奋,不禁一笑。
锦落被她笑得愈发窘然,反问:“那十妹妹呢?你去不去啊?”
锦歌微微一笑,她看着眼前一大一小这两双好奇的眼睛,没说话,反而转而望向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