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兴道:“要我说,既然锦落的婚事儿已然耽误至今,干脆就不要着急了,免得心急出错,咱们索性就踏实下来,慢慢儿相看,若是有更好的、更合适的呢?总要让她顺心顺意了,才能好好儿的过一辈子啊。”
争论到这儿,老太太抬手制止了耳畔的呱噪声,拍板儿决定:“甄娘,去唤五太太过来。”
五太太倒是对尤许观感不错:“尤家的许哥儿是个好孩子,我那两个妹子都对他交口称赞……”
老太太颔首,心知这是人品方面能够肯定下来了。
“那孩子当初的确有些纨绔相,只不过是年少时的叛逆,他的身世您知道,好好儿的嫡子嫡孙在那家中的地位还不如几个庶子,便是下人都敢斜眼儿看,难免有些会相差了……不过,他过了十六岁,便开始往正路上走了,自己手底下也有些产业。”
这就是能力方面可以肯定了,老太太在心里又给他们加了两分儿。
“尤家的夫人是个有气度的好人儿,并不一味争强好胜、也不一味的忍气吞声……是个有头脑、有手腕儿、有胸襟的人……前儿还听臻妹妹说,杭州的织就印染厂背后的老板是她,听说她手上还有几处事业,只是出面的都是大掌柜们,那些人也是人品过关的。”
尤许的形象在老太太心里往正方向拔高了几分,有产业,就不会让六丫头吃苦,不错。
“那尤家也有自己的打算,说是过了年就分家,以后尤许母子可以不用回了老家儿了……虽然听着吃亏,到底不用负什么责任。”
老太太在心里是认可了尤许,不禁说道:“这话有些模棱两可,要是过了文书,有法律保护就好了。”
这话后来传到尤许耳朵里,赶忙跑到老太太跟前儿,求见并保证,一定找律师办妥。
至此,老太太才在心中没有了疑虑,同意旁观他追求自己的孙女儿,要是能追到,她老人家就默认下来。
只是……“五媳妇儿啊,你说咱们锦落到底是怎么想的?”成天看着锦落摩拳擦掌,老太太都不忍看下去了。
五太太倒是胸有成竹:“她就是小姑娘家闹别扭,一时思维转换不过来……要说她心里没有什么情绪,也不是,只是她心里有些芥蒂,绕不过心里的那个坎儿。”
老太太听得有趣儿,便多问了几句,五太太也许是因为爱女的未来有了着落,一改原先的沉闷,笑着往老太太耳畔凑去,轻声道:“我听忱儿说,那俩孩子初见时,正巧尤许那小子逮住个纨绔捉弄,说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就……就调戏了一下儿,正巧让锦落看到……这第一印象就不大好了。”
老太太撇了撇茶沫儿,笑道:“我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是这样……孩子们爱玩儿爱闹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真有龙阳之好就行……”
五太太用帕子掩唇,声音里带着笑:“我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六丫头总觉得那小子没正形,心里有疙瘩……老太太,也是咱们家这孩子太认真了些……”
老太太心里一动,有所猜测:“要说,还是锦落这孩子心里害怕了……她这个年纪,哪里还有时间给她谈恋爱?相看的差不多,便是要办亲事儿了……我看她是心里有数儿、也心里有顾虑,害怕托付错人,白白耽误了青春,将来还落得不称心如意。”
五太太心里也叹气,原本还明朗的音调儿就呆了些酸涩,有些哽咽的说:“那些缺德的鼠辈,心里龌龊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了,还坏人名声,我好好儿的女儿让那起子小人说得,耽误至今……”
苏老太太想起来也很是郁闷,你说不愿意让联姻就不愿意,何必将事儿做得那般绝呢!
婆媳俩互相劝解一番,忽然住了嘴,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惊疑不定:坏菜啦!那道士说的可是“二十二岁”,这……还差两岁呢!
她们婆媳二人竟然一起给忘啦!
苏家是实在人,既然想起来了,也不好装作不知情,虽然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偏偏记得这么清楚,面上却还是要主动拖丰忱带话。
对此,尤许表示:只要能把苏锦落娶回去当他媳妇儿,一切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