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忘了,真正的世子还在京都。还做为人质留在京都!”
说到这里,李寒云的身子已经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担忧情绪波动太大。
贺兰浩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贺兰珏公认对抗朝廷,便是已经将贺兰浩的生死弃之不顾,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这人如今还夺了本该属于他儿子的王位。
想到此,李寒云看向贺兰珏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歹毒。
“长公主不说这一茬,本王倒是忘了,我似乎还有一个被人称作是兄弟的人在京都,经你这么一体点,本王自然会知会京都的属下们尽心照顾一些的。”
说着尽心照顾的话,但在李寒云听来,却犹如断魂曲一般搅动着她的心脉,“你敢!”
说完,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贺兰珏的面色,笑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你都已经没有那个命活到那时候了。”
“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五脏六腑似刀绞一般难受?有没有觉得生不如死?哈哈……”李寒云的笑容有些凄厉,更多的则是阴狠,“这些年本宫小看你了,却没想到你城府这般的深,也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待你连同你那贱人娘亲一样,无条件的维护……很痛是吗?别装了,事到如今,你觉得,本宫还会再相信你的演技吗?痛的话就说出来罢,不然的话,你可是连留下遗言都没机会了。”
贺兰珏淡淡的抬眸,以一种几乎悲悯的目光看向李寒云。
那一瞬,让后者本来还得意的如同登上了九重云霄的心瞬间跌落到了地狱。
他在悲悯她。
那一瞬间,她只有这一个感受。
接着,只见贺兰珏含着笑意,以他一贯的平静的有些漠然的语气道:“抱歉,你说的那些感受,本王当真没有。”
言罢,自屏风后转出一人,看到那人的瞬间,李寒云的面色苍白成了一张纸,再没有半分血色。
那是她的贴身大丫鬟,也是她指使她在后厨要趁着下人不注意的时候,在贺兰珏的茶里下毒。
而此时,那大丫鬟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站在她面前,以臣服的姿态出现在贺兰珏身侧,瞬间,她也明白了所有。
原来,连她从皇宫里陪嫁过来的大丫鬟,她最最信赖的人,却早已经是他贺兰珏的人。
李寒云当即有些颓败的跌坐在雕花椅上,苦笑道:“还是你厉害,本宫到底是低估了你,”接着,她又似想起什么,对着贺兰珏挑衅似的一笑,道:“可是,即便你恨本宫入骨,你却也没有办法杀了本宫,不是吗?”
如今放眼天下,李寒云还是贺兰珏的母妃,是他的长辈,才登上广平王座,就要做弑母之事,是要给天下人留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的。
所以,李寒云料定,贺兰珏不能动她。
但是,她再一次低估了贺兰珏。
她话音刚落,就见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从外间进来,丝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起她,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拖。
“你们干什么!”慌乱挣扎中,李寒云看到院外停好的车辇以及铁血的护卫队时候, 心底蓦地生出几分惶恐与不安,“贺兰珏!你敢对本宫做什么?我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亲姑姑,也是广平王妃!”
贺兰珏目光淡淡的扫过她,语气悠悠道:“靖王身死,作为素来与靖王母妃交好的广平王妃,长公主殿下,不是理应去悼唁一下的吗?”
因为十年前唐阀的惨败拜她所赐,靖王府的人早已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她哪里还能去的了靖地。
“什么!你说要送我去靖地!你跟那贱人一样,该死……你敢……唔……唔……”
李寒云的挣扎终究是徒劳,几个婆子手脚迅速的将她绑了个严实,连口都封的很好。
贺兰珏目光漠然的看着她被送上车辇,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在万芙园里,受到的被她指使过来的下人们的百般刁难与羞辱。
如今,他有能力还击了,有能力为她撑一片天了,而娘亲,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