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龙一行和无忧三人倒是一致的方向,一直到了机场停车库,四五辆车在接二连三的停下来。
“嗨,美人儿,好久不见。”霍小龙搂着杨琳的腰来打招呼。
因为要拿卸箱子,无忧的动作慢了一拍。被霍小龙堵在车旁,秉持着对无所谓的人视而不见的态度的原则,无忧拖起箱包就走。
商万银在墨镜下偷偷瞄了无忧一眼,又冷冷的看了眼霍小龙,暗自一哼,也跟着走。
霍小龙一跨步,完全没顾忌到差点扭到脚踝的杨琳,“嘿,别啊,美人儿。怎么着我们也有一面之缘,不要这么无情么~”
身后的哄笑声响彻整个地下停车库。
无忧理也不理他,径自走进电梯。她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她没说话,商万银和蔷薇也不会自作主张,对于这样的人,要么无视。要么对着痛脚狠狠打击,打击到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上次动车上的教训霍小龙显然没记住,那么下一次,就不仅仅是武力威胁了。
商万银在前面领路,他做生意的。几大城市几个机场经常来回跑,七拐八弯熟悉的很,无忧一路埋着头。他们走的是特殊通道,畅通无阻,又有身着制服的专人引领,很快就来到了飞机旁。
舱门打开,一行人登上梯架。无忧不意外的看到了宣锦书。
他还是那么好看,芝兰玉树。风清月朗,即使在暗暗郁郁的飞机灯光下,整个人也犹如发光一般,吸引着她的眼,她的心。
见到无忧,宣锦书脸上的笑容如春云般晕散开,带着种亲和的柔缓和愉悦,言语间满满的温柔和亲昵,“宝宝,你来啦,路上堵车了么,我等你很久了。”
“嗯。”无忧不自觉的随着他而走,脚步随着他,思想随着他,心也随着他,从来不知道,见面会如此相思。
宣锦书的眼神越发的亮,“宝宝,来,我们去休息一下,飞过去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是我的了。”
无忧把手交给他,把眼神收回来。
宣锦书的笑容往下耷拉耷拉,很快又挑起,“坐了这么久的车,屁股痛不痛,银子这人驾驶技术从来没好过,你别介意,我回头让人给他特训。”
商万银敢怒不敢言,哀怨的看了一眼重色轻友的某人,摸了摸鼻子,乖觉的拎起箱子,顺手一带,把蔷薇领走。
宣锦书熟门熟路的打开一间屋子,屋子的布置很简单,但一看就让人觉得舒服,厚厚的羊毛地毯,铺的高高的软软的床,柔和的壁挂灯,固定在墙上的柜子,以及一张深咖啡色的布艺沙发。
宣锦书把无忧带到床边,“先休息下,一个小时后我叫你吃饭,午饭都没吃,想要心疼死我么?”
无忧怔怔的脱下斗篷,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她的思绪很乱,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想想昨天,想想这一路上,多少次被人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渗透了,校长,蔷薇,午饭。。。。这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么,她不要行不行。
因为知道他是为自己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她一再强迫自己视而不见,闻而不听,就当不知道,过好自己的日子,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
可是,总觉得不甘愿,别扭,难受,有时候洗澡,甚至如厕都会想,啊,是不是连这个他都知道,是不是这一秒他就已经知道?
精神力的强大让她偶尔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但这样的感觉太糟糕,无忧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在无理取闹,是不是其他人,其他所有妄想乌鸦变凤凰的女子都会经历这一遭,可她只觉得嘴里发苦,心里发苦。
她甚至不知道曾经顺其自然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她是不是应该坚决抵制,她不是有大野心的女人,为什么要那么辛苦,那么勉强。
可,可他又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细心,再没有比他对自己更好的男子了。
无忧很迷茫,很犹豫,又痛苦,心在挣扎,两个声音如同理智与感情的永恒对立般在她的身体内叫嚣着,互不妥协,互不退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就在此时,门再一次打开,无忧猛地停住身形,能进入这个房间的只可能是宣锦书,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装睡,但她本能的紧闭上眼睛,放松呼吸,一动不动。
宣锦书的脚步声比刚刚放的更轻了,他半跪在床边,慢慢调暗壁灯的光,两个人靠的很近,无忧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无忧的心一点一点提高,宣锦书在靠近,他想做什么?
一个比蝶恋花更轻柔的吻印在她的额角,轻细而悠长。
无忧放出精神力,看到那个风姿皎皎,一眼便能令人仰起鼻息的男子,闭着眼睛,眉间鼻唇间是满足是喜悦,他眷恋般的轻轻蹭着她的脸,若有似无的触碰,他再想亲密,也不会舍得弄醒她。
那一个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骤然涤荡了她的情怀,她的内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心的和勇气,她泪盈于睫,死死埋进枕头。
宣锦书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仅仅是叹了口气,就那么半跪在地摊上,勾起一抹微笑,用深邃的眼望着她的睡脸,好久好久,久到无忧都睡着了,他还半跪在地上看。
这一刻他再不是那个运筹帷幄,永远温和,却能不寒而栗的宣家锦书,他仅仅是宣锦书,江无忧的宣锦书,他不再是整个京城风闻比柳下惠还要无欲无求的男人,他有着七情六欲,他想要肌肤亲密的触碰,想要唇瓣相揉,水乳相交,这一刻,他仅仅是爱着江家无忧的男人。
无忧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迷糊,眨巴眨巴,待视线恢复清晰,想要伸手拿水杯,却发现右手被紧紧握住,低头一看,宣锦书侧身趴在床头,一头黑发服帖在耳边脸颊,他睡着了,即使睡着,也小心翼翼的不压着自己,除了握紧自己的手,他的鼻息就在右手手臂一侧,近到几乎没有距离,却只挨蹭着,能感知她的温暖,却不会吵醒她,他依然半跪着。
无忧看了好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嘟起嘴巴,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放下就放下吧,这样习惯于站在高处的男子,已经尽量在做到了他能想到的最好,即使是为了这一刻的你,也是值得的吧。放下一些坚持,拾起对你的好感,宣家锦书,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希望我们不会让我们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