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底,地里的农活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王二麻子和李富贵在月末最后一日被传进府来。
听说是九姑娘有事拜托,这二人来前那天也合计了一晚。现如今谁都知道东郊庄子是老太太给了琉璃陪嫁的,自己?来,这九姑娘反倒有事拜托,王二麻子便觉得,莫不是这丫头觉得棘了手,既怕赶了他们担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又怕留下来镇压不住,所以才来低声下气央求自己?
王二麻子没见过琉璃,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个命好些的庶女高攀上了门好亲事,并没什么好怕的。李富贵却是知道余氏垮台这件事的,琉璃怎么绝地反击,最后把高居在大夋位上的余氏赶?禁闭的详情他至今还能踪来龙去脉来,自然不会像他这样自以为是。可是他也真没觉得琉璃能把他们怎么着,就连梁氏都得求着他们下地开秧,这九姑娘纵然成了准将军夫人,又能怎样?
于是二人合计完,还是觉得成算在自己这边,于是被帆正院偏厅里,也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样子。
琉璃特地的也把梁氏聂氏都叫来了。自己坐在主位,看这王李二??两位夫人行了礼,便趾高气扬站定等她开口求他们,索xing开场白也省了,直接让蕊儿将装着贪墨证据的匣子搬了出来,然后望着下方道:“哪个是李富贵?”
左边的瘦高个子站出来,揖首道:“小的便是李富贵。”
琉璃点点头,笑道:“李管事辛苦了。给李管事搬座。”
彩云连忙与香兰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李富贵身后。王二麻子一见没他的份,便不由得左右张望起来。琉璃沉脸斥道:“夫人面前,你东张西望的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月桂,给我掌嘴!”月桂得令,飞快冲上去,抽了王二麻子两巴掌。王二麻子被打愣了,回神指着她便道:“你敢打我?!”
梁氏聂氏见琉璃上来就打人,也不由吓得愣住了。这可是老太太的陪房,她们都不敢轻易动手的哇!梁氏虽想看热闹,却也怕?来,忙地咳嗽了几声。
琉璃却似没听到,冷笑道:“怎么天底下竟有主子不敢打奴才的么?竟还敢指着我,月桂海棠,再给我打!告诉他什么是尊什么卑!我就不信了,我教训个奴才还犯了王法!”
月桂海棠当即押着他左右胳膊,旁边早有彩云香兰拿来了绳子木棒,四个人揪着他将他三下两下就绑了,手势竟比院子里专打奴才的婆子们还要利落!
王二麻子当然不会?范,挣不脱四个人挟持,被绑了后却还跳将起来,高声道:“我老王家是老太太的陪房,老太太在时别说底下人,就是你们年轻些的姑娘?得敬我们几分!你是什么东西,敢绑我,看我不——”
梁氏知道琉璃今日是起了治人的心思了,于是起身过去亲自扇了他一巴掌,骂道:“猪油子朦了心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老太太的陟是奴才!哪里就成了你们的天下了?说什么姑娘少见了你们还得敬着,你知道面前这是谁?这话要是让老太爷听见,早把你打死了!”
王二麻子挨了她这一打,倒安仆,只是仍死瞪着琉璃,活似要把她给活吞下去。
琉璃也不理会,扭头去看旁边李富贵:“李管事你来说说,今儿我打错了不曾?”
看到琉璃那架势,李富贵坐在椅子上,整丩已经颤栗起来。听得她扭头问话,连忙把屁股抬了跪在地上,叩头道:“奴才回姑娘的话,王二麻子目无尊卑,冒犯姑娘,姑娘打的好,打的没错!”
王二麻子跳起来:“李富贵你个白眼狼!”被月桂一棍往屁股上扑下去,又栽地下去了。
“是吗?”琉璃扫了眼地上的王二麻子,转回头与李富贵笑了笑,“多亏了李管事是个明白人,要不然??,说我苛待老太太的身边人那可就不好了。”说罢,她又稍稍坐直了身子,说道:“軬来呢,也没有别的事,原本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还有两家陪房在庄子上,刚巧还都是老太太赏给我的嫁妆庄子。我就想啊,既然是老太太的陪房,那当然不能委屈在庄子上做活了,一定要找个好些的地方把你们安派了,不然我哪对得起老太太?你说是不是?”
李富贵忙道:“小的不委屈!一点儿不委屈!”
王二麻子怒斥他:“你个混帐!我们可是服shi过老太太的,凭什么让我们待在那泥巴地里受罪?!——不错,我们不想呆在东郊了!你要么把我们调回府里,要么把我们调??庄子去!”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