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并不提倡武力解决问题,但是有些问题必须用武力解决,不然只有挨欺负的份,她没有那么高尚的品格,任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祝煜城听到妇女的尖叫声,手机贴在耳朵上不经意的转头望过去,身后的景象让一向淡定的他不禁手腕一抖,险些把手机扔出去,乔唯和人扭打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揪着头发又晃又挠,高跟鞋站的不稳,力气也没有中年女人大,一副摇摇欲坠还垂死挣扎的样子,体格不如人,手指头倒是灵活,抓得那人睁不开眼睛。
他迅速的冲上前拉开两人,将乔唯护在怀里,中年女人一靠近他便用力的一掌抵住她肩头,将她推开,“你还敢动手打人!”
“动手打人怎么了!你都敢开车撞人我不敢动手打人!我打的就是你!你还敢打我啊!你打我一下试试,你敢动手我就敢躺下!”说话间,她又朝祝煜城扑过来。
祝煜城一向懒得和无赖计较,可一低头看见死死抓住他衣角的乔唯立刻觉得头顶冒青烟,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七的大老爷们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自己老婆就让人打了,这和有人抽他耳光没区别,怒气之下,风度与优雅全还给了爹妈,在中年妇女难缠的冲过来时,他一个巴掌抽过去。
这事穆奕也干过,因为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把云佳打哭了,穆奕二话没说两个大耳光打的那姑娘两天吃不了饭,用他的话说:你打我,我是个男人我能忍,你打我女人,我要能忍我就不是男人!
当时祝煜城觉得只要穆奕动手打女人,那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像个男人。
现在明白过来,看不惯只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甚至有一种刚才为什么没直接撞她一下,让她躺在地上嚎,他又不是赔不起,凭什么让人家一个小姑娘为自己冲锋陷阵。
不过这一巴掌没有打在中年妇女的脸上,被她很灵活的挡在手臂上,力道之大,险些把她掀个跟头。
“你再动手我立刻让你如愿以偿的躺进医院里。”他目光狠戾,压抑的怒火濒临爆发,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连白色q7的车主也站在一旁指责中年妇女有些太过分。
几个大学生经过看见此番情景,调侃道,“哎呦,这不是上次让车撞那个阿姨吗?怎么总让车撞啊……”
妇女越想越气,碰瓷不成功还被人打了一巴掌,她一脸赴死的悲壮神情朝祝煜城扑上来,做好了他一伸手她就躺下的打算,结果乔唯比她动作还快,一把推开祝煜城,护崽子的小母狮子一样冲了上去。
紧接着,在她一声尖叫之后两眼一黑,身子一软,晕在了紧随其后的祝煜城怀里。
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周围有人指指点点说完蛋了,出事了,打晕一个。
中年妇女见势不妙,仓皇而逃,有几个胆子大的男学生要拦住她,都被她恶狠狠的推开。
祝煜城连着叫了乔唯两声,掐了两下她的人中,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刚才还和小钢炮一样的姑娘现在在他怀里软的跟面条一样,忽然之间,他心很慌。
顾不上逃跑的罪魁祸首,他飞快抱起乔唯跑回到车上,将她放在后座,将她的腿蜷起来,正打算关门,手腕突然多了一股力量,乔唯死死抓住他,却一直没睁眼睛。
原本弯腰低头的祝煜城因为她这个动作不得不挤着她坐下,他伸出另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乔唯紧抓他的小手,“我没走。”
她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座椅上,而他的颈间还缠着她的红色毛线围巾,有淡淡的润肤露清香,应该是常常蹭在她的脸颊上留下的,“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他俯下身靠近她,轻声叫她,“乔唯?”
忽然间,她睁开了一只眼,猫头鹰似得看着他,这个表情太过调皮,祝煜城愣了一下,她接着睁开另一只眼,眼珠子骨碌着乱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人打晕的人,精灵古怪又精神抖擞,“大妈走了吗?”
他皱眉坐直,“你装的?”
乔唯爬起来躲在座椅后面往前看,确认大妈已经走了以后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放下,一边揉着刚刚被他掐疼的人中一边笑着说,“我不装晕她会吓跑吗?指不定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不就碰瓷嘛,我也会,从小到大在学校话剧社里我演了多少回植物和桌椅板凳以及死人了,死的特别专业!”
祝煜城面无表情的直盯着她,把乔唯看的心里直发毛,“你生气了?我不是想骗你,我情非得已嘛,你看那个大妈那么难缠,你要真把她打了,她指不定作出什么幺蛾子,我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又没真受伤,我穿的多,打在身上不疼,不信你摸摸。”她拉着祝煜城的手掌捏向她的手臂,外套里面还有毛衣,毛衣里面还有保暖內衣,当真穿的不少。
祝煜城一句话不说,后来连正眼看都不看她一眼。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几乎是一起赶到,开出责任确认单后,保险公司拍了几张照片,自始至终除了一个“恩”字,他只说过另一个“是”字。
回家的路上乔唯一直忐忑不安,抓着安全带一会看看外面,一会看看他冷峻的侧脸。
“我知道作为总裁的小妻子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做一个有气质的淑女。”她态度非常诚恳,低头沉默了一会,好像在默默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牙齿反复咬着下嘴唇,最后一拍大腿,“不过那个时候我的家人被人欺负了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嘛!你宽宏大量一些勉为其难的原谅我这次撒泼不行吗?”
“况且我又没受伤,也没吃什么亏,就是天灵盖被她呼了一掌,她又不会什么绝世武功,一掌打不碎我的天灵盖,最多肉皮疼一会,我不会吃亏的,我还掐了她一把才晕倒的。”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不智取敌人也不吓唬你了。”
“你不说话我跳车了?”她扶上车门把手,侧头看他。
祝煜城淡定的将车落锁,继续心无旁骛的开车。
“不让我跳车我割腕了?”她说着稀里哗啦的翻包包。
祝煜城淡定的伸出一只手,抓起她的包扔到后座。
“你不让我割腕我给你唱首歌吧,唱完了你就消气了。”
祝煜城再一次,淡定的,打开了扶手箱,摸出两块3m的胶条扔给她。
乔唯想起来了,他们有婚姻约法一章,那就是不许她唱歌。
她拿过胶条粘在自己手心,3m果然名不虚传,粘性非常棒,然后她一把拉过祝煜城搭在方向盘的手,牢牢握住。
再然后,他们粘住了,她说,“你生气吧,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她个人非常愉快的和他手牵手在度过剩下的车程,可是新的问题产生了,下车的时候乔唯不想撕开两人手心的胶条,那么到底是祝煜城从她这边爬出来下车,还是她爬到祝煜城那里下车呢?
他打算先松开她,乔唯坚决不同意,十指相扣用力夹住他的手指头,祝煜城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很幼稚。”
“没关系,一个家里不需要有两个成熟内敛风度翩翩高大上的人,你走高端路线,我走平民路线,我们相辅相成。”
最后乔唯是被祝煜城从驾驶位拖出来的,站到地面上的一刻,她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的说,“哎呀,我好像有一点头晕,大妈那一掌会不会把我打出内伤,怎么这么半天才想起来痛……”说话的时候还贼兮兮的用眼睛瞟他。
祝煜城扶正她的身体,就着被粘住的手牵着她回了家。
他坐在沙发上,她也只能跟着坐在沙发上,他起身去洗手间撒尿,她仰着头查浴室天花板的小格子,他洗手,她帮他递上毛巾,他去冰箱里拿矿泉水,她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嘎嘣咬下一口。
没有办法脱衣服,他回到卧室有些疲惫的躺在chuang上,乔唯拉开羽绒服拉链,坐在他的肚子上,压得他肌肉紧绷了一下。
“学长,你不理我是在惩罚我吗?”
他继续沉默。
“你要和我离婚吗?”她俯下身,趴在他面前,长发垂在两边,好像黑色的幕帘挡住他余光可以触及的视线。
这个姿势让她的脸蛋看起来有些圆,惜字如金的祝煜城终于平淡的开口,也不过只有两个字:“不离。”
“那我就放心了。”
她撑着手臂准备起身,不料他一把将人勾回来,按着她的脑袋扎进他的颈窝里,乔唯凉凉的小鼻尖顶在他温热的脖颈上,还有她微凉的小脸蛋,和带着山楂酸甜香的唇,也紧贴着他颈部皮肤。
她张张嘴说话,他的力道不放松,她一开口便直接啃在他的脖子上,并且合不上嘴,她感觉自己有口水流到他脖子上里,立刻伸出舌头舔回来。
祝煜城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按在她后颈的手掌缓缓揉捏,身体也开始慢慢放松。
他是生气了,但是自己也说不出在生什么气,好像是气她太冲动,气她孩子气,又好像在气她假装晕倒,让他心慌不已,他虽不说,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在乔唯被人一掌劈在脑袋上,软绵绵躺在自己怀里时,他感觉自己血液逆流,手脚发凉。
他喜欢上乔唯了。
会为她挂念,会被她牵动,会为她心跳加速,会为她心跳骤停,会为她的冒失生气,却又舍不得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