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腾的站起来,做出一副冲远处招手的姿态,脑袋撞帐篷顶上,弹回来坐在时与身边,小小的深蓝色帐篷在他们头顶像深蓝色的海洋,微微荡漾,男孩穆奕,抱着他的女孩时与笑成一团。
人们的舍不得,往往是因为回忆太美好了。
所以当男人穆奕,拉着不属于他的女人秦时与说,你想要的我给你,我想要的,你也得给我,时与不舍得拒绝。
她想如果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云佳的出现,也没有家人的干涉,她一定会和穆奕在一起的。
她对穆奕说她要回家准备一下,和妈妈说一声最近不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来,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太艰难的决定。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穆奕眼里有光,仿佛回到十几岁,他会突然跳起来大喊:秦时与!
“我送你回去,在门口等你出来。”他亢奋的推着秦时与出门,把她推上车,一路狂奔到时与的家。
她按着车门没有打开下车,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让穆奕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你要反悔了吗?”
时与转过头看他,一言不发,过了好久,她看见穆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再看着她,视线直直的投在前方车外,一条平坦干净的柏油路,两旁是与时与家如出一辙的独栋洋房,路边有几辆闲车,白色红色黑色。
他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什么都不想说,时与看不懂他了,但却发现穆奕的眼眶在慢慢泛红,又过了一会,穆奕把头转到她看不到的那一边去。
“下车吧。”他说。
时与打开车门,她猜穆奕哭了,但是他把头扭到一边去一定是不想让她看见,既然不想让她看见,她便不会去看。
知道她真的要下车了,穆奕又说,“我在别墅等你到明天早上八点,你要是不来。”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有些无法控制的哽咽,“我会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时与下车了,穆奕一人离开。
楚慈说,她的胃溃疡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一些,如果不想让它发展成为癌症,就要听他的话,首先更改饮食习惯,其次,必须辞掉现在的高压工作,改变生活习惯,尽可能的让自己放松心情,积极调动正面情绪,如果有可能,尽可能的处理好她的感情,她现在的病况和她长期压抑的情绪有很大关系。
楚慈还说,秦时与,我不是在吓你,也绝对不会跟你开玩笑,我是医生。
离开圣东设计,是她舍不得的事情,她做着公主的梦在这里成为了女骑士,这里成就了她自认为了不起的秦时与,现在要她放弃,就像生生的从她身体里抽走一根腿骨,无时无刻的让她觉得身体里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支撑她走下去的东西。
处理好让她压抑的感情问题,又该怎么处理呢?
时与问他,楚慈告诉她,时间和距离可以治愈一切。
要尽快健康起来,她还有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女人, 她想。
不是她舍得,是现实逼着她必须舍得,必须,不得不舍。
打开家门她闻到一股米香,还有香菇的味道,从来不下厨的漂亮妈妈正在厨房煮着一小锅粥。
“你会煮粥了?跟谁学的?”时与一脸惊喜的问。
“噢,不会,昨晚从牌友家里带回来的,热一热,我看你房间里有胃药的瓶子,最近胃不舒服吧?”
原来是别人家的,时与撇撇嘴,“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不知道啊,我自己吃,给你留了在冰箱里。”
好吧,那丁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立刻被她萌呆的老妈搅合没有了。
“妈。”她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在做超级大餐,“我明早的机票,要去日本玩几天,一周后回来。”
“你不说带我去泰国吗!”时与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等我回来再带你去,我一个同学在日本,邀请我挺久了。”
“男同学啊?”
“女同学。”她笑笑,“预祝我给你找个日本女婿。”
“行!”时与妈妈痛快的答应,“祝你嫁给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