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面大旗的确有够张扬的。”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美女笑了笑,随即神情凝重地说道:“楚邪王怎地到了成都?蜀中如今暗流汹涌,正值各方势力角逐之时。他来蜀中,又与安胖子搭在了一起,恐怕会将局势搅得更加混乱……柔公主,此事当即刻知会秦王,速速定出对策才是。否则决定蜀中归属之事,只怕将横生枝节……”
被称作柔公主的洋妞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楚河,轻笑道:“丝娜姐姐所言甚是。楚邪王行事莫名其妙,教人难以捉摸。很难说他会不会在蜀中搅风搅雨呢……这消息当连夜送往关中,通报秦王殿下。”
这洋妞正是西突厥国师云帅的女儿莲柔公主。她被西突大汗统叶护收为义女,因此身上便刷上了一层公主光环。她本是波斯人,相貌自然跟中原人迥然不同。
而那个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美女,则是蜀中三大势力中“巴盟”四统领之一的瑶族人丝娜。这个女人的外号取得很彪悍,直接就叫“美姬”。可惜的是,武林之中暂时没哪位壮士给自己取个“帅哥”的外号,否则倒也正好跟她配成一对。
四川有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堡、川帮和巴盟。
巴盟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联盟,以抗衡汉人的势力。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
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大佬”角罗风、彝族的“风将”川牟寻。
巴盟倾向关中李阀。而西突厥在东突厥的打压下,急需就近寻找盟友,以对抗实力日盛的东突厥。如今势力大炽的关中李阀,自然是西突厥最好的选择。彼此互为盟友,因此莲柔便跟巴盟混到了一起。
如今蜀地的归属尚未确定,因此很多人都跑到了蜀中散播王者之气。希望能将蜀地拉到自家,或者盟友的势力版图中去。
关注楚邪王一行的,当然并不仅止莲柔公主和美姬丝娜。
独尊堡、川帮这两大势力,也在成都城中遍布眼线。当看到楚邪王的大旗之后,马上有人将这消息回报给了各自势力的总裁。
岭南宋家于成都城亦有常驻机构,在看到邪王大旗之后,马上写出汇报文件,连夜送出蜀中,将消息递至岭南。
一位在街角被大群美女包围,正一脸苦笑着给美女们签名画面的帅哥,于不经意间见到了那面黑色大旗。他踮脚往旗下望了一眼,俊脸刹那间变得铁青,嘴唇飞快地失去了血色,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师仙子肚子更大了,师仙子肚子更大了……”
念叨一阵之后,他喉中咯咯一阵怪响,随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往地上瘫倒。所幸周围美女众多,大伙儿也不嫌他吐血埋汰,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住,争先恐后地为他做起人工呼吸来……
刚进成都城不久的徐子陵,想到中原百姓民不聊生的惨景,对比眼下奢糜安乐的气氛,正悲天悯人之时,便迎面撞上了楚河一行。看到排场堪比县太爷巡街的楚大将军一伙,虚空陵面上的悲天悯人之色一扫而空,只剩下囧了。
他刚想避开之时,却见楚河笑吟吟地朝他招了招手。虚空陵头大如斗,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一脸苦笑地向着楚河一行走去。
在另一栋酒楼之上,一名着一袭蓝衫,眸中闪烁着丝丝紫气的中年帅叔,摆出牛气烘烘的坡死凭栏而立。他遥望着声势张扬的楚河一行,淡淡说道:“那被两个蒙面女子夹在中间的,便是楚邪王么?”
一个双臂自肘而断,袖管空空荡荡的残废帅男缩在那紫眸帅叔的影子里,用畏惧而又仇恨的眼神看着楚河,切齿道:“正是!那两个大肚婆,便是婠婠和师妃暄了。”
紫眸帅叔轻哼一声,说道:“他脚步虚浮,眼神黯淡无光,分明没有丁点内力。一个最多只是身体强壮的普通人,如何会是七步成诗、横刀夺爱的楚邪王?这种人又如何能斩下边兄你的双臂?”
残废帅男恨声道:“席兄切莫小瞧那小子。小弟初次见到他时,也是与席兄一般想法。但小弟万万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若非小弟战前大意,误以为他不会武功,小弟又怎会失却双臂?”
那紫眸帅叔,正是魔榜之上,排名第四的超级高手,“天君席应”。而那没了双臂的残废帅男,当然就是最近正跟席应混在一起,想方设法撺掇他找楚邪王麻烦的边不负边大色狼了。
“哦?”天君席应神情凝重地说道:“照你这么说,便有两种可能。其一,他修行的功法奇妙无比,能瞒过你我的感应,将自己伪装得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其二,他的内功修为深不可测,远超你我,是以才能让我们无法看出他的深浅……”
“楚邪王的情形绝非第二种!”边不负生怕席天君未战先怯,不敢去找楚邪王麻烦,便急吼吼地打断了他,“楚邪王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他这般年轻,怎可能有着超越你我的内功修为?内力的积聚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即使他修行的心法强过你我,又天资过人,最多也是心境比你我高明罢了。绝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拥有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
席天君似笑非笑地看了边不负一眼,问道:“你这般急切地说明,是否怕我惧了楚邪王,不敢找他挑战?”
边不负不动声色地说道:“席兄练成‘紫气天罗’,重出江湖。正需杀一高手立威。若能杀掉楚邪王,则席兄声望将会如日中天。即使有被宋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迫归隐的屈辱经历,此屈辱亦能因击杀楚邪王而一扫而空,日后再无人敢小瞧席兄。圣门八大高手排名,也可更进一步!但若席兄见着了楚邪王,却对他避而不战……嘿,恐怕席兄此后也不必奢谈挑战宋缺,一雪前耻了。席兄于武道之途,恐怕也再难寸进!”
席应眼角一阵抽搐,显是被边不负刚才那番话,刺到了心中最大的痛楚。
而且边不负刚才那番话甚是歹毒。不仅挑起了席应心中对败于宋缺刀下的阴影,更为他本就没有弥补完善的心境之中,再添一层楚邪王这魔障。
如果没有被宋缺追得到处乱跑的失败经历,如果今天没有见着楚邪王,任是边不负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对席应心境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现在……没有如果!
“边兄不必激我。”席应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下定了决心。边不负说得没错,如果连个年纪轻轻的后起之秀都不敢挑战,还说什么找雄霸一方的天刀宋缺雪耻?他一拂长袖,说道:“今日,便以楚邪王祭我大成的紫气天罗。以他作为我挑战宋缺之前的试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