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无名黑衣人称作云水尧的白衣少年,此时傲立于塔顶之上,似乎对于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云水尧掌上的玉碟,此时终于消停了下来,漫天的光芒突然一殓,又变成了原来那副乌溜溜的模样儿。
此时,五名黑衣人的攻击已经及体,刀枪剑戟和拳头所戴起来的风声呼啸,如同刀割布帛一般,刺耳而又凌厉。
白衣少年云水尧的身体一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像一张画一般,居然就从五个黑衣人围攻的空隙之中脱了出去,轻松写意,一点儿烟火气也没有,就好像在跳舞似的。
围攻他的五名黑衣人却是没有这么好运,攻击的目标忽然消失,发出去的力道却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收得回来,几个人的刀枪剑戟乒乒乓乓地撞到了一起,剑芒四射,乱成了一团儿,尤其是为首的使用拳头的黑衣人,更是难受得吐出一口血来。
等他们重新组成了阵势之后,就发现白衣少年云水尧此时正站在一根旗杆上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五个人。
“云水尧,你欺我万剑阁无人耶?!”一名黑衣人大声喝道。
方才的一次接触,对方压根儿就没有动手,自己这边儿五个人却手忙脚乱,这让他们感到恼羞成怒,门派传下话来,说是九城弟子云水尧在西京出现,侵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意图不轨,他们这才赶了过来,想要拿下对方,问一个究竟。
却没有想到对方的功夫居然长进了这么多,集合自己五人之力,居然都拿他没有办法。
“万剑阁与我九城素无来往,诸位因何动粗?”白衣少年云水尧问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得很清楚,就连远在春江阁中的众人,也是如此。
“这几位的功夫实在是高啊,朝中养的那几位供奉,也不过如此。”余谦趴在窗户旁边儿,用手扒拉这窗户纸上的小窟窿,有些感慨地评价道。
“朝中有这样的供奉?”一旁的叶铭听了,就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个,自然是有的——”余谦也没有回头,随口答了一句,就觉得这事儿不好讨论,于是咳嗽了一声道,“五个打一个,也不知道谁能打过谁?”
“那位白衣少年似乎占了上风——”王通化也接茬儿说道。
“那却也难说,这些人总是留着一些杀手锏的——”余谦回答道。
正说话之间,就见那边儿的黑衣人又跟白衣少年打了起来。
“云水尧,你不但侵入我万剑阁的地盘儿,意图不轨,还公然在世俗中人面前显露功力,引来天劫,此举大大违背了两派之间的协议,如今被我们兄弟发现,如何拿你不得?”为首那名黑衣人大声呵斥道。
“快快束手就擒,可绕你不死——”其他几个黑衣人也纷纷叫嚣道。
叶铭看了,就笑道,“当人家是傻子啊,束手就擒让你们去砍不成?”
果然,那白衣少年就晒然道,“当我是傻子啊,束手就擒让你们来砍不成?”
顺手将玉碟收了起来,白衣少年云水尧就说道,“不跟你们闲扯了,今天本公子心情好,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就此告辞了。”
他作势就要召唤出法宝来,化虹离去。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为首的黑衣人忽然狞笑道,“你真当我们拿你没有办法啊?!若不是为了布置小五行落日阵,我何必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说话之间,五名黑衣人的身上依次出现了赤、黄、青、白、黑等五色光芒,五道高大的光柱直贯天际,声震九霄,无数紫色电光如同灵蛇一般绕着五道高大光柱快速游走着,编制出一道密实的电来。
白衣少年顿时就陷入了紫色电之中,而以五名黑衣人为轴心的高大光柱,就像是囚笼的主干一样,牢牢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五行落日阵?”白衣少年神情凝重地说道,“据说到了极致,可以拿日锁月,没想到你们还修习了这门阵法。”
据说小五行落日阵是万剑阁的压轴绝技之一,只要道法高深,真的可以用来拿日锁月。
“五行合一,拿日锁月!”为首那黑衣人一声大喝。
五名黑衣人祭起了各自的法宝,刀枪剑戟发出了各色光芒,那赤手空拳的黑衣人则是打出了一只金刚镯来,五样儿法宝灵光大作,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顶华盖般的穹顶,从当头往下压了下来,就要将白衣少年给镇压当场。
白衣少年表情凝重,也祭起了自己的那只玉碟,发出了七彩光芒,勉励抵住了对方的压力,将那华盖般的穹顶撑在头顶丈许处,滴溜溜地转动着,落不下来。
“力压千钧!”为首的黑衣人见无法得手,便大喝道。
五名黑衣人顿时围着白衣少年游走起来,脚下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漂移不定,肉眼可见的光柱此时就变成了旋转的磨盘一般,咯吱咯吱地将围困在中央的白衣少年周围的电光摩擦下去,爆起了一层层的精芒,坠落到地上。
白衣少年头顶的那只玉碟,此时却是已经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募然之间,一道冲天的紫光拔地而起,直冲霄汉。
那顶压在白衣少年头上的华盖般的五色穹顶,居然一下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化成了一道道光气,四下逃逸出去,将周围的许多建筑物给毁得一塌糊涂。
春江阁也无法幸免,第三层的屋顶居然被击垮了,露出了漫天星光,一轮明月。
散碎的木头和瓦砾坠落下来,弄得阁中诸人非常狼狈。
叶铭将头上的浮土拂去之后,就见到西京留守余谦的额头被瓦砾砸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而王通化则是满脸土色,长袍也被木屑给刮破了一个口子,至于其他人就更狼狈了,春江阁的管事甚至被一根坠落的椽子砸的人事不省,昏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