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你离家出走跟她有牵扯呢?”
“这话得从她跑来跟我们哭诉说起。”
“哭诉什么?”
“她十六岁那年,她爹给她定了户人家,她不喜欢那人,跑来跟我们哭。我们仨小娃儿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带了她私奔?我横竖是没那个心的。因为这事她跟家里赌气,又跑到她姨娘那儿去住着了,照旧会跑来看我们练拳脚。后面有些事你该是知道的,戚汝年跟个路过的将军跑了,师傅跟前就只剩下我和夏夜了。可惜,好景不长,夏夜也被夏叔和新哥带去跑货了,就剩我这没出息的了。”
“就你一个人跟和尚师傅学工夫了?”
“可不是吗?那段时间觉得特别没劲儿,心里还埋怨过戚汝年一段日子。”
“埋怨人家干什么?”
“为什么遇着个将军可跟,走了不叫上我呢?那时候我们特别想当英雄,尤其是战场上的英雄,所以戚汝年才血一热跟着人家就跑了,把初真丢家里耽误了这么些年。”
“然后呢?你就继续没出息地跟万水苏混了?”
曲尘笑了笑道:“我跟她混什么啊?我照旧跟我和尚师傅混,照旧学拳脚,她呢,照旧也来看,偶尔也会跟我说她不想嫁什么的。有一回,她爹找到我们练拳脚的地方,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我当时完全是蒙了,想还手呢却打不过他爹和他家那几个人,横竖给人揍了一顿。”
“这么过分啊?揍得比较惨吧?”
“是挺惨的,是给我和尚师傅他们送回家的。当时万水苏的爹就骂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什么的,还说就我这穷酸相和家里那几间要倒的破屋子还想娶他女儿,简直是恬不知耻,做梦做过头了,横竖是一堆脏话,骂完我又骂我爹我娘,骂得我真是七窍都生烟了,恨不得当场揍翻他!可他人多势众啊,我奈何不了他。后来万水苏求他别打我了,他说只要我磕头求饶,且保证往后不再跟万水苏见面就不打我了。”
“你磕了?”
“磕他个头!谁跟他磕头啊?”
“哈哈哈……”宝梳猛拍了两下手掌,乐得在*上打起了滚,这还是头一回听见曲尘骂脏话,完完全全能听出他当时有多不服气。
曲尘放下粥碗,脱了鞋坐上*,伸手把她拽过来笑问道:“乐什么乐呢?听见你丈夫被人打了,还很开心是吧?”她把头放在曲尘盘坐的大腿上,催促道:“快说!快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没给他磕头,还跟他说我想见谁就见谁,他压根儿管不着。他又想揍我的时候,我那和尚师傅就带着几个师兄弟从后门出来了。姓万的才没敢揍我了,只是叫和尚师傅看住我,别再去勾搭他家闺女。我那叫一个冤啊,我什么时候勾搭过他闺女了?所以激怒之下,我就指着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话让万水苏后来也误会了,我在城里遇见她的时候也跟她解释过了,可她似乎没有听进去,总以为我当初赌气离家是因为她,其实不是,我当时是赌气才走的,我不服气的是万水苏的爹骂我那些话。想着戚汝年也奔军营去了,夏夜再怎么样也跟着夏叔和新哥跑货去了,都有自己一份前程,自己却还终日碌碌无为,什么都干不了似的,后来就离家出走了。”
“那到底是什么话啊?不能说吗?”宝梳仰面躺着,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说嘛说嘛,梳梳不会笑话你的,谁没个年少白痴时呢!”
曲尘俯下身,贴着她的脸笑问道:“骂谁白痴呢?你上回骂了我,我还没问到底什么意思,单听一个痴字,怕都不是好字眼儿吧?说说,白痴是什么意思?”
宝梳咯咯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鼻头道:“喏,我眼前就有一个白痴的终极模板……”话没说完,曲尘就捉了她的手,俯身吻了下去。宝梳笑着推开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想跑,却又被他拦腰扣回了怀里,宝梳忙求饶道:“我胃疼我胃疼!不带这样欺负病弱的!人家真的胃又疼了!真的真的,不哄你的!”
曲尘从后圈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哪儿胃疼了?我看你活蹦乱跳得很,早就不疼了吧?歇了一整日了,也该歇足了吧?审了我这么久,我得找点好处回来,才不亏本。”
“谁说审了犯人还要给犯人好处的?你耍无赖嘛!”
曲尘没回话,一手圈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她开始还一直咯咯咯地在笑,到后来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曲尘是来真的,要抗议已经来不及了,人家这回索性刨都不刨了,直接见缝插针,扫荡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云停雨收时,宝梳来不及整理一下衣裳,双手抓回了正要从她身上起来的曲尘。曲尘覆身笑问道:“还想呢?你得让我歇口气吧?”她脸更红了,忙又推开曲尘,往后边缩了缩道:“不是啦不是啦!我是想问……”
“想问什么?”
“刚才那回……算……算正事了吧?”宝梳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看着曲尘问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