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了他的异样,脚步下意识地就朝他移动,刚上了一级台阶,却顿住了。
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楼梯扶手,她终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不停起伏的胸腔似乎都在向她传达着一个信息,他现在很不好。
“你病了?”
她又问了一句。
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她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病了就要看医生,我去帮你叫陈思过来。”
她好冷漠,转身就走,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放着生病的他不管。
不,他看不得她的背影,看不得她转身离开的样子,几步跨下台阶,一把将她扣进了怀里。
她的身体一僵,马上开始挣扎。
“井晨风,你放开我!我再不是那个任你欲取欲求的小女生,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滚出去!”
她说得好狠,一字一句不留一丝情面。
他怎肯放手?不说话,只是抱得她越来越紧。
她喘息着,冷笑起来:
“看来你病得不轻……”
他的手臂像是铁做的,她挣不过他,知道自己只是在白费力气,也就不挣了。
于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既然他喜欢抱,那就抱个够吧,总有厌倦的时候,等待他的只会是漫长的无情与冷漠。
片刻之后,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
“我是病得不轻,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病了,不用去看医生,我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知道该吃什么药,可惜,这种药我找不到,我知道她就在天江市,可我就是找不到她,我很痛,真的很痛,救救我,好吗?”
她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抱歉,井先生,我不是医生,救不了你。”
她冷冷地说道,再次挣扎起来。
“再让我抱一会,再抱一会,我就会好的。”
他乞求着,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用力呼吸着她的味道,她就是他的药,没有她,有一天他一定会呼吸衰竭而死,尤其再次见到她之后,他更加确定。
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上,灼热而潮湿,这样的亲密让她心跳加速,将她带回了一个又一个与他缠棉的瞬间,浴缸里,书桌上,杂物房……每一个片断她都清晰的记得。
她的心慌了,她害怕这样的慌乱,于是趁他不备时用力挣脱了他,清扫工具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地上,她也顾不得捡,落荒而逃。
“幽幽……”
他跨过那些工具,追了上去,从现在开始,他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直到她回心转意。
她从四楼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又从一楼直接跑到了地下一层的保洁员休息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保洁员休息室里,各位大叔大婶正在聊天、喝水,因为清场,大家今晚都不用干活了,有的听说了原因,正在议论着井晨风与桑幽幽的事,没想到说着说着,桑幽幽就出现了。
各位保洁员同志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靠在门上的惊魂未定的桑幽幽,这与平日里那个素淡的她截然不同,果然,惹上了大总裁的女人都会变得不一样啊。
毕竟都是过来人,与那些渴可望嫁入豪门的年轻小姑娘不同,各位大婶在惊讶之后,开始八卦,只要是女人,不管她是十八岁还是八十岁,那八卦的精神是不会变滴。
“喂,伊伊,听说你跟那个大总裁关系不一般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呗?”
“是啊,看你平时冷冷淡淡的,没想到隐藏得还挺深啊!”
“我就说么,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气质又这么好,看起来肚子里也有不少墨水,有多少好工作可以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在这里做保洁员,这太不真实了!”
……
几个四十岁以上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桑幽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只能尴尬地笑笑。
“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起来,急促而有力,震得桑幽幽一下跳开了。
见门把手转动起来,她条件反射一般将门锁了起来。
门把手继续转动,却转了几下也没有开,门外的井晨风急了,喊道:
“幽幽,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桑幽幽盯着那扇铁门,它看起来很结实,应该不会被他敲坏的,如果他的脾气上来,用脚踹的话,应该也踹不坏的,转念又一想,坏了又怎样,反正他有钱,根本不会在乎这一扇门。
就让他敲好了,她可以在休息室里睡一晚,如果他敲得动,就站在外面敲吧。
可惜,她忘了,她可以在这里睡一晚,别人可不行。
刚才问话那几个大婶,一听到井晨风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
“幽幽?幽幽是谁啊?”
“你不是叫伊伊么?”
看见大家好奇的目光,她更尴尬了,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说:
“其实,我的真名叫桑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