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边道:“还没看见人来。”
卢修越怎得还不来,莫不是已经布置好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收网么?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一声大喝,将两个人吓了一跳。
周盈抬头便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他干瘪的身形,声音里带着一股莫名的阴狠。
小豆子声音有些发抖:“军……军师……”
“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果不其然,在这院子门口守了半个下午,可给我守来了!”他往前紧走几步,站在周盈和小豆子面前,看了一眼周盈吼,忽然拔出一把匕首来比在小豆子的脖颈上,阴测测逼问:“说!你什么时候被她给收买的,又为她传过什么信?”
“我……”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周盈突然出声,对着军师身后恐慌地唤了一句:“大哥?!”
军师闻言回头,周盈抓住这个机会,将手中攥着的簪子尖迅速抵在他喉间,对小豆子喊:“快将他的匕首夺下来!”
军师被人抵住了要害,手上的匕首也被夺去了,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骇然之色:“你们……”话刚说了一半就白眼一翻晕过去了,周盈顺势一撒手,他一头扑倒在地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豆子扔了手里的石头,捂着胸口连连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别耽搁了,快走!”
“那他怎么办?”小豆子指着地上昏迷的人:“他现下不过是晕了,醒了以后会不会去告我们状?”
周盈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他手中匕首,小豆子顿时吓了一跳:“杀……了?我、我不敢!”
周盈放下心来,指挥着他道:“你将他这身衣裳先扒了。”
小豆子扒他衣裳的空当,周盈也把自己身上的婚服给脱下来了,扔给小豆子让他给换上,自己则将军师那身行头给换上了,绾好头发后帮着小豆子一起把绑好的人给弄回了新房中,放在喜床上又蒙上盖头,出来时顺手把门给锁好了。
“现下去哪?”小豆子小声问她。
“先前不是打劫了一个商户,得了不少油么,都存在哪里了,带我去。”
因油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打劫回来之后金银财宝都被妥当收了起来,唯有这一坛坛的油被随意往库房里一放,只求个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用时再来取。
周盈大概看了一下这些油的数量,眼角余光撇到离这放油的棚子不远处的井台,忽然心生一计。
“这山寨上,统共有几口吃水井?”
“井共有两口,只是先前那口淹死过人,大哥觉得不吉利,封起来不让人用了,眼下也就剩下眼前这一口了,取水都从这里取。”
“那就将这些油倒入这井水里来,你帮着我,咱们能倒多少倒多少。”
周盈搬起一坛子走到井边,揭开摊子盖就将油倒了进去,小豆子见状也搬了一大坛子来往井里倒,两人来来回回十数趟,统共倒了有近三十坛子的油进去,山下突然传来异动,周盈丢下手中坛子跑过去拨开树丛来看,只见山下闪烁着火把光亮,正渐渐散开,似乎要将这处山给围拢。
山贼们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不一会儿山寨里就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喧闹声,很快就响成了一片。
“小豆了,别搬了。”周盈抬手制止他。
“让你准备的火石呢?”
“在这里。”小豆子掏出火石来,周盈绕过他走到放油的棚子里,挑了一坛子油搬起来狠狠往下一摔,油坛子摔碎时将下面的坛子也给碰碎了,油流了一地,她又如法炮制地摔碎了好几个坛子,直到满地都是腻腻的油,才退出棚子外,让小豆子点火。
小豆子撕下一块衣服角来点火,将点着的布条扔进了油棚子里,火遇到了油顿时熊熊燃烧起来,高温致使坛子破裂,更多的油泄露出来,渐渐地将火势越烧越大。
“走!”周盈拉着小豆子从小门闪出去,躲在暗处悄悄观察,不一会儿便有人往这里来,似乎被这滔天火势给吓了一跳,转头连滚带爬的跑了,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地往这里来,一人手里提着个桶或是端着盆,围着井台打水,打满后迫不及待地端着水往油上泼,不仅没减小火势,反而还越烧越旺,还没有烧着的油混着水夹杂着火苗,直往地势低的地方流,流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火海,不消多时便蔓延了一大片,将那几个来救活的人给吓了一跳,纷纷扔下手中东西逃命去了。
“小豆子,你快去大牢,将卢修远带出来,然后的到那个有桃树的路口处等着我。”
小豆子急问:“那你呢?”
周盈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道:“我得将这场火点得更大些,只有这样,我们逃生的几率才能更高。”
小豆子走后,周盈抱着方才留出来的一坛子油,又悄悄潜入了几间房子,撒了些油在被褥上后点了火,很快火势便起来了,借着东风愈发一发不可收拾,她将剩下的油连同坛子整个砸近新燃起的火力,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一股力道从后面掐住了脖子。
“是——你!”刀疤脸怒不可遏,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起来,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你毁了我的山寨,还伙同人来烧山……今日我便杀了你给我的山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