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几家衣阁商议了一番,咬着牙又将价格翻了一倍,俨然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锦云衣阁稍稍犹豫后也做出了反击,将价格又提了三成,一匹来自西域的布料竟然卖出了天价,两方的僵持不下和持续不断的喊价不仅挑战这两边衣阁的底线,也在挑战着长安城百姓们的底线,上到皇亲大族,下到黎民百姓,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场愈演愈烈的价格战中,捏着手心里的汗等着看这胜利究竟要花落谁家。
布料的价格最终别抬到了令人咋舌的高度,随着价格越来越高,锦云衣阁中的人心似乎也有些惶惶,衣阁里的人每日都进进出出的忙活着,脸上均是一副焦急姿态,外界盛传是因为这些布料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锦云衣阁的承受力,但他们却万万缺不了这些衣料,现下正忙着到处抵押借银子,筹钱买料子。
商队的来往是有既定的时间,这支商队走了,下支商队才能来,两方约定好了离开和启程的时间,若是有一方蓄意耽误,只怕是要坏了彼此的和谐,这些在外奔波的商人,只身来中原,举目无亲,靠的就是商队和商队之间的相互扶持,因而眼看回程的时间将至,虽说心中不舍在这个时候就收价出手,却也不好因此耽搁了时间得罪自己人,便给定了最后期限,价高者得。
这样高的银子,莫要说锦云衣阁,随便挑长安城哪家大商户,都是砸锅卖铁一时也凑不齐的,几家衣阁咬咬牙凑了银子,好不容易将货从商队手里拿下,收到了自家的仓库里,虽说价格高得离谱且自己又派不上用场,可这些东西却是锦云衣阁的命根子,为了命根子他们定然能豁出老命来,届时再将价格往上提上几提,狠狠的榨上一笔,得的好处也够逍遥一阵子了。
商队心满意足的离开长安城之后,几家衣阁联手将刚接手的料子价格提了好几倍,摆明了要借着锦云衣阁推出新春装的空子趁火打劫,却不想前阵子一直梗着脖子跟他们竞价的锦云衣阁竟然一下子消停下来了,对那批布料的事儿绝口不提,似乎是已经忘了还有这么回事儿。
几家衣阁中有个领头的,去探了消息后回来说:“他们这是拿乔呢,故意装作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心里指不定急成什么模样,咱们就跟它耗着,且看谁能耗得过谁!”
因先前竞价一事就是这人撺掇出来的,因而众人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卯足了劲等着锦云衣阁上门求料,却不想这股劲卯得时间也忒长了些,一直卯到第二年开春都不见锦云衣阁有什么动静,而他们当初为了拿下这些料子,有不少家将店铺的房契做抵押去换银子,眼看抵押的日子要到了,他们这边还没收到银子,一个个都急了起来,再也沉不住气往下耗了。
不得已派出人去给锦云衣阁送了信儿,说是看在同行一场的份上,知道他们急需那料子,可以便宜些就转给他们。
等了几日,锦云衣阁的信儿才来,寥寥一句话只为嫌他们:价高了,不要。
几人吃了瘪,商议一番后决定再退一步,将价格退回到他们买进时的价格,赚不赚钱的已经不重要了,先回了本钱将房契赎回来才是,反正他们也耽误了锦云衣阁的事儿,成功的恶心到了他们,这一趟折腾下来也不算亏本。
信儿送过去,又是许久没有动静,几个人望穿秋水等了好几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终于等来了回信,去比上次更简洁,直截了当几个大字:太贵,不要!
这下是真出大事儿了。
这下当初出主意要与锦云衣阁杠着的头儿成了众矢之的,被一片怨声载道包围,他自己在这场竞价中也花了不少银子,眼下收得了这样的结果也是有苦说不出,却还是得撑着,同那些找他算账的人讲道理:“我安插的人偷偷看过了他们的图样,锦云衣阁这一季的衣裳缺了这下料子定然做不成,眼下他不要料子,新衣也没赶出来,等到开样的日子一到,他们拿不出成果来,肯定是要倒的!咱们几个虽说拿着手里的料子没卖出去,但能把这京城第一衣阁给扳倒了,这份功德比卖十倍的料子都来得大,等锦云衣阁倒了之后,咱们几个再联手重新开一个大衣阁,到时候可就成了京城中一枝独秀的了,那银子还不源源不断的来了!”
这番话说得很是有理,也很让人动心,在场的几个都是身家雄厚的主儿,虽说眼下赔了,却还不至于赔的倾家荡产,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前路还是光明一片,便也不再闹腾了,都各回各家,安安静静的等着看现下的京城第一大衣阁关门大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