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谁敢说你的眼睛是不详之物,我一定不轻饶……”
木木哇哇大叫,一脸的正气。
“好啦,现在我们手上都没有地形图和指北针,所以,我教你利用太阳判定方位。看着,可以用一根标杆或直杆,使其与地面垂直,把一块石子放在标杆影子的顶点A处;约10分钟后,当标杆影子的顶点移动到B处时,再放一块石子。将A、B两点连成一条直线,这条直线的指向就是东西方向。与AB连线垂直的方向则是南北方向,向太阳的一端是南方。懂了吗?”
左恩边说边低下头示范着,木木嘟着嘴,垂着眼睑,这家伙真是太热心啦。
木木突然发现了一样金灿灿的东西,在他低头的衣领上显现。
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咦?这根金黄色的头发是谁?”
“我的。回去后,再染头发就是了。”
左恩,耸耸臂,拍掉她手上的发丝。
“染发?金色的染成黑色的?你是说,你以前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不是吧,昨晚上做的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什么梦中的小男孩,不止言行举止,连外貌都这么和左恩相似。
“嗯……”
“那个,那个……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吗?”
木木不敢确定地询问着,这么恶劣又霸道的家伙,不是富家子弟,公孙贵族吗,怎么可能也在孤儿院住过?
如果说,是真的话,那么自己不是真的要被他“欺负”一辈子啦?
那时,她才几岁啊,这个承诺,希望他记忆力太差,忘记最好。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那就准备偿还吧……”
左恩,双手抱拳,似笑非笑,似讥非讥地看着她。
真是恐怖啊,左恩的一脸坏笑……
不行,还是装晕好啦。
木木,脖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喂!花痴……不是吧……你醒一醒啊!”
左恩,又开始摇晃啦。
郁闷……他就不会换个姿势啊,我可怜的脑袋里的脑细胞的子子孙孙们,肯定全死光光了,5555555……
“你别动不动就给我昏过去啊……该怎么办?怎么办?……上帝只要你别让她挂了,我什么事都答应你!即使付出所有的一切……”
木木偷偷睁开眼缝,瞧见左恩的脸上一片焦头烂额,紧张无助……
“那个……是不是,只要我努力撑下去,你什么事都会答应我?”
木木说得有气无力……一付随时快挂掉的模样……
快点答应,快点答应……我就不用装得这么辛苦啦……
“嗯……”
“真的吗?什么事都答应我?”
嘢,装昏计划成功……
“嗯,什么事都答应你!只要你坚持下去,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家?一起回家吗?
原来,我也有家啊,呵呵……
“好!我们一起回家……”
“是的,我们回家!”
“回家后,不要一直戴着墨镜,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嗯。”
“回家后,不要染头发啦,我喜欢看你金头发的样子……”
“嗯。”
“回家后,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要你干嘛,你就干嘛……”
“嗯。”
两人继续前行……
家,多好的一个字啊——木木突然觉得泪夺眼眶而出……
什么言语都表达不了有‘家’的喜悦……
“我们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能!我们会像水流一样向前进!如果前面是座山,就绕过去;如果前面是平原,就漫过去;如果前面是张网,就渗过去;如果前面是道闸门,就停下来,等待时机成熟……”
“左恩,我好想睡……左恩……”
木木的嘴角向上弯曲着,刹那盛开了一朵苍白的花——苍白而幸福的绽放!
“乖,睡吧……”
木木渐渐地在左恩的背上沉睡,她轻轻地合上那双水雾般弥漫的大眼睛,晶莹的水珠沾在她纤长的睫毛上,仿佛美丽夺目的水钻嵌镶在黑纱绸的夜幕上,说不出的清媚动人……
而左恩继续往前赶路,他的嘴唇已严重地脱水,干燥脱皮;左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撑着木木,所以鲜红艳丽的血丝又涌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臂腕,一颗又颗的滴落下来,滴落在金色的沙砾上,闪着墨血色的光泽……一路走,然后一路流……
时间与空间都定格在这一刻——阳光把他俩重叠在一起的影像拉得冗长,无比的冗长……仿佛一个世纪般的长久……
夜色垂幕,朗月皎华,繁星钻辉。
“左恩,我肚子饿了……”
“嗯,乖,明天我们就能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