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秦牧天看着张晓曦一脸的戒备,只觉得好笑。
他帮她本就没什么恶意,不过就是看出了迟安泽那小子对这丫头的感情罢了。他早就暗地里调查到了一切,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上回在拍卖会上出价买她也是不想迟安泽后悔。
偏偏是当局者迷,当事人一个劲儿的捅娄子,他这个做兄弟的只好不停地想办法把洞都补起来。省得到最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某些人又要后悔死。
一路上,秦牧天试着找不同的话题跟张晓曦聊天,可她根本就不感兴趣,要么就是点点头,要么就是摇摇头,最长的话也不超过三个字。某个自讨没趣的人还偏要乐此不疲的说,就像个大蚊子嗡嗡地飞。
“我们到了,下车吧。”秦牧天礼貌地打开了车门,做出请的姿势。
总算是到了,要是还不到的话估计她这耳朵都要起茧了。看来,她现在要重新审视这个秦牧天。作为恶魔的朋友,他怎么会这么能说。那个恶魔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爱唠叨的朋友。这两人在一起的场面肯定有趣极了,也不知道那个恶魔是怎么忍受他的。
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丫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整天板着个脸。”
“因为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她迅速地收住笑容,甩开了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
“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来医院当然是看病了。”秦牧天双眸上挑,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这么白痴?
“你看你身上有多少个小伤口,你以为穿着长袖长裤别人就看不到了啊。最好还是到医院仔细地处理一下,一个女孩子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一点儿也不注意,真不知道以前怎么活的?”
“我……”她一句话哽在了喉咙里,低头看着手腕上衣袖遮不到的地方,真的有些小伤口裸露在外面。
小时候,她总爱跟男孩子疯在一起。每次回家身上总会擦破点皮,爸爸就爱这么唠叨她。虽然脸上很不高兴,但每回都会细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自从爸爸死后,她每日为了弟弟的病和自己的学业疯狂的打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也受过很多次伤。但没有人会这么唠叨她,别人甚至都注意不到这些伤口。已经有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觉得自己还是真正存在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偷偷地把泪水都抹掉,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秦牧天说了句,“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贵,这些伤不算什么。”
“这不是穷人家不穷人家的问题,你是女生总该注意点形象问题吧。”秦牧天也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拽进了医院。
经过医生一系列精密的检查,秦牧天总算是肯放过她了。大包小包的药拿了不少,搞得跟得了多大的病似的。虽然她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拧不过秦牧天,只好由着他来。
两人刚出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莱斯莱斯停在了秦牧天的车旁。车上的男人透过黑色墨镜看着他们,虽然看不清神情,但周遭的气场明显有些压抑。
眼尖的秦牧天首先注意到了迟安泽的存在,他故意无视这个人,边走边往张晓曦身边靠。
“走吧,我送你回去,但是不知道那你要回哪里去?”秦牧天拉开车门,冲着她笑了笑。
是啊,到底要回哪儿去?学长那边已经回不去了,恶魔那里更是不能去。她有身无分文,找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普天之大,竟然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她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远处,迟安泽悠闲地靠在车边。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她,好像要把她看透了似的。他的眸子里带着火,浑身都散发着不可接近的气息。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迟安泽,却像没看到一样,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一旁的秦牧天嘴角带笑,透过车窗看着两人,就像在看一对情侣闹别扭。
他认识迟安泽也有十多年了,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过。这个张晓曦也算是个人物,能把堂堂的迟大总裁气得无可奈何。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天地造化玄妙啊!
“女人,如果不想我断了你弟弟的活路就给我乖乖地回来。”迟安泽加重了音量,好让某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听清楚。
本来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个女人宁愿去求韩眉都不愿跟他低头。她的自尊和骄傲在他面前时一分都不能少,但是在别人面前却可以全部丢掉。她可以对别人展露自己的情绪,但对他从来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苦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