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做权力。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可以让天下大乱,血流漂杵。
黄金座,碧玉玺,天下权,有的人一生追逐,无非就是为了这些。
顾云罗心底有些发冷——她不是没有杀过人,于她而言,有的时候,人命就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唯独这一次,她甚至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都觉得从头凉到脚,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得是有多大的**,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便是顾云罗和苏安南他们的不同,苏安南他们不会因为姬秋瑶杀了自己的父亲而觉得心冷,因为在这个环境中,这是他们别无选择的选择,他们反而会觉得姬秋瑶冷心冷面,是个可以干大事的人;而顾云罗因为对天下并不是那么感兴趣,要争要抢也不是为了自己,对这样的行为和方法便无法理解。
想了一会儿,她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在原本的衣服上套上了那件白布麻衣,出门,随便找了个人,问到:“军爷,热孝三天,我们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觉得北漠王应该是个可怜人,既然自己在这里闲着也没事,还是好好祭拜一番吧。
谁知那人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军中规矩自然没那么多,不过这几天,我们不能动刀动枪而已。”
顾云罗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又回了自己的帐篷。
第一天,姬秋瑶作为姬随风唯一的女儿,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拒绝了所有想要祭拜姬随风遗体的大臣,连姬元夜和姬无境都被拒之门外,独自一人,在姬随风的灵堂前跪了一天……
第一天,顾云罗在帐篷里呆了一天,什么都没有想,唯独想起了自己前世执行任务时看到队伍里的那些孩子,他们要从小就开始残酷的训练,直到长大之后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可怜而可叹……
第一天,苏安槿千里飞奔赶往隋州,本来在全国热孝期间,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允许的,偏偏苏安槿轻功绝佳,加上身下的又是绝对的良驹,因此等人们想起应该拦住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从北漠到隋州,必然要经过的便是濮阳,苏安槿从濮阳城边擦过,看着一片沉寂的濮阳城,和城外一片沉寂的军营,顾云罗就在这些帐篷中的某一个里面,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狡黠的对付着自以为是的敌人……
想到这里,他脸上已经浮起了淡淡的笑意,眸中一片温暖。
第二天,在驸马苏安南的强制下,姬秋瑶终于不再独自一人跪在姬随风的灵堂前,开始允许各路大臣为王上“送行”守灵,摄政王,玉襄王,玉成王三个人站在最前面,三个人都面无表情……
第二天,军营里最初的那种士气低迷的局面已经好转,阿洛耶甚至又开始召集众位将领一同商讨既然对方将领已经被俘虏,那么在热孝之后,他们应该如何收复濮阳城的计策,即使周围还是一群黑白无常,但是毕竟是在战场上,也容不得他们有太多的悲戚情绪。
第二天,顾云罗却更加担心起来,她走的时候,城内供大军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现在又过了一两天,城内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心里也没把握……
自己深入敌军换来的时间,一来是为了等纳兰越,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二来则是为了转移敌军的注意力,自己被俘,他们便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不会去大力攻打濮阳城,杀戮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