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晨临忙着赚银子乐呵的当口,没有忘记远在上京的好友严律,每日必会去找汐朝问上一二。
汐朝今日在做女红,她想为远上宫中的父皇和皇兄做一个香囊,顺便练习一下手指的灵活性,武功要勤加练习不能荒废掉。
许晨临进屋时便看到一身男装的汐朝,手里却拿着绣绷子在绣东西,一时间差点惊掉了下巴,在他心里眼前作少年打扮的小丫头无论如何都不会碰女红的,哪里想到会亲眼看到这一惊人的一幕,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了,保管惊得无以复加,因为是眼前的少年在刺绣,千古奇闻呀!
汐朝自然没有忽略掉许晨临进来之后脸上那难掩的神情,对于许晨临的错愕,她没有必要上心,她一向活得恣意,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眼色。
红明端来点心为许晨临倒上香茶,转身来到书桌旁,整理今早主子写下的几张诗词。
汐朝扎下最后一针,拿掉绣绷,取了剪刀将绣布裁成圆宝形状。
许晨临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视线一直注意着冷面少年的动作,差点被茶水呛住,干咳了几声,缓过劲来。
“你这是给谁做的?”许晨临没话找话问。
“家人。”汐朝动作灵巧的缝制完一个香囊,将干燥好的香料填装在里面,最好缝好口。
许晨临听后感叹少年对家人的爱护,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汐朝口中的家人与他自认为的家人是两回事,汐朝多少猜到这一点却不会过多的解释,因为两人的关系仅限于合作。
“准备的如何了?”汐朝问起私盐一事。
“都准备好了。”许晨临对自己的部署有信心,“何况盐运使顾安已经不是头一回经手,他若想大笔银子到手就得确保万无一失。”
“小心为上。”汐朝到不是担心会,仅是让许晨临注意一些。
“嗯。”许晨临接受了汐朝的好意提醒。
三日后的当夜城中已到了宵禁时间,各家各户都已关好门窗准备休息。此时街巷只剩下每夜巡职的差役和打更的更夫。不过今夜到底与以往不同,城门处一点一点亮起了好些火把,大量的火光汇聚在城门处,时不时还能听到马车行驶时发出的声音。
“大人,人都到齐了。”穿着差役服饰的衙役小跑至顾安身前回禀。
“那些商贾派来的人手可仔细查过了?”顾安望向人群。
“按大人的吩咐一个个都仔细查过了,大多是些老人了,只有许家来的人是新面孔。”衙役据实以报。
“许家不敢派不熟悉的人来,真出了乱子毁的可是整个许家。”顾安看得由为通透,这次要不是许家也参与其中,到手的银子是不会翻倍的,好在大家都是精明人,这个节骨眼上只要按部就班就出了不会事。
“好了,去通知一声开始吧。”顾安想着早些干完早回支,还能眯上一会。
“是。”衙役一点头马上跑去火光中找到穿着同样差服的人让他们赶紧动手,将一早放到马车上的私盐运到各家商人的马车上,装好后就能出城,运到码头上乘船送离。
顾安抱臂站在一旁,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扫过,看着手下人一麻袋一麻袋的将私盐装运上马车,心中大石算落了一半。
买卖私盐的商人大户并不亲自现身,只派了身边得力的心腹前来,一旦私盐在路上出了纰漏,大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毕竟没亲眼看到不是,至于那些运盐的伙计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了,好命的关上个十天半月便能放出来,没运气的只能下回投胎股个好人家,谁让私自贩运官盐可是国之重罪,一旦查实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许家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与到这次较大的私盐运送当中,当然会小心翼翼不出一丝一毫的错露,否则银子好赚搭上人命就不值了。
顾安做为督管自然各方面的能力都有,时不时催促着加快速度,这次私盐量大,比之以往要费些时间。
运盐的人井然有序,在比往常慢半个时辰后全部将私盐装好,装好私盐的马车一辆辆排成两列,陆陆续续出了城门。
顾安一直呆到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城门外,才放松下来。
“大人,都算好了,一共五千万两白银,等到那些人回来后剩下的在结算。”之前的衙役又来回禀。
“嗯,跟着的人都安排好了?”顾安问的是一路上护送马车的衙役。
“大人放心,都是走了不只一回的老人,个个精明着呢。”衙役回道。
“那就好。”顾安这下可以放心了,“你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是,大人尽管回去休息,小人在此盯着,一有消息就去禀报。”衙役恭恭敬敬送走了顾安,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顺便眯一小会,这一趟下来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时隔数月上京城中往来人流增多,对于生在上京的本地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国之重地就应该是这样的。
唯一值得人们津津乐道的仍是那几位名满上京的人物,可惜这数月过支了那位让人称赞的人物仍未出现。
“这时间是有些长了,不会又去哪个地方养病了吧?”有人坐在茶坊中边品茶边闲聊。
“谁知道?”一人接话道:“没有半点风声恐怕不尽然。”
这几位聊着聊着上京中发生不久的新鲜事,转而说到了那位身份尊贵的尊宜郡主身上,谁让这位郡主是上京中颇受注意的人物,单单家世就让人望尘莫及,更别提当今圣上对其颇多宠爱,简直羡煞旁人。
说起上京趣闻,哪里缺了这位主,即使正主多时未曾露面,也给不少人茶余饭后留下谈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井然成了书中故事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总要揪出些事来以证明自己猜测的可信度。
“丞相府那边也没给个确切的说法,我看八成是被禁足了。”有人言明。
“切,这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还提他干什么。”有人不以为然道。
“就是,郡主哪能被禁足,被召到宫里还有几分可能。”
“再就是病了需要休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表自己的意见。
楼下大家被挑起了好奇心,纷纷加入猜测的人群中,各种说法让人啼笑皆非。
楼上一间雅间内坐着四人,本是闲聊学堂内之事,忽而听闻楼下的说话声转移了话题。
“这些人到是闲得无聊。”一男子持杯浅啜,笑得不以为然。
“大家不都是闲人,人一闲下来就得找些乐子,扒一扒上京中的趣闻再正常不过了。”另一男子开口。
“也对,只不过往往谈论的对相都托不开尊宜郡主一人,到叫人惊讶不已。”又一男子开口。
“有什么可奇怪的,尊宜郡主的风头可盖过上京中任何达官显贵,谁让人家背后不仅仅有当朝丞相当爹,还有当今皇上做后盾,上京中谁敢不避其锋芒。”最后一人道出自己的看法。
“慕容兄说的是。”大家点头附和。
雅间里的四人分别是慕容家礼部尚书的长子慕容轩、洛家内阁院使次子洛长东以及同窗两名谈得来的友人,祈杰与林士贤,两人的家世一般。
此来是因书院放假两日,闲来无聊便聚在一处喝茶,聊一聊京中大事小情,毕竟他们四人日后是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一些朝堂中的常识问题拿出来大家一同探讨,为日后入朝培养自己的势力。
祈杰与林士贤两人就是慕容轩看好的日后左右手,所以才会与之结交,世家子弟多是如此,书院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同时亦是各方势力划分的缩小体现,能在金榜题名之前培养自己的势力,日后入得朝堂即便不在一处也是一分助力,人脉的重要性在官场中尤为突出,那就要看自己在各方面能否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