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醒了。”柳浅端了清粥小菜前来,吩咐两名宫女扶元贵妃坐起身,将矮几放到床上。饭菜摆上桌。
“娘娘你病了,用些清粥暖暖胃。”饭菜是温热的。元贵妃现在的身体不宜用寒凉之物,桃浅在旁服侍元贵妃用饭。
清粥小菜吃到嘴里尝不出滋味。舌头像似被一层厚厚的膜包裹住一样,东西做的再精细美味元贵妃实在没有胃口。
“娘娘多少用点。”桃浅在一旁劝,“一会要用药,胃里没点东西垫着怎么行。”
元贵妃用了两口粥摆手示意不在用,桃浅无法,询问道:“娘娘可有想吃的,奴婢这就吩咐下面人做?”做下人的要兼顾主子起居饮食实为不易。
元贵妃摇头,头还是有些昏沉,闭了会眼睛好一些,昨夜所思所想顿时闪现脑海,脑子里瞬间被填满,有种一胀一胀的闷痛感。
“头疼。”元贵妃低语,声音细若蚊蝇听不太清。
桃浅听不清元贵妃说什么,不过能自元贵妃的表现上看出一二,“娘娘,可是头疼?”说着上手去按压元贵妃脑袋两侧的穴位,随着轻柔力道的按压,元贵妃觉得好些,闭上眼睛头一歪又似要睡去。
桃浅瞧见元贵妃又睡去,这药恐怕又得温在灶上,等元贵妃醒了再用。
待元贵妃睡熟桃浅扶元贵妃躺好,撤了矮几,轻手轻脚退出去,脑子里思忖元贵妃醒来该用的吃食。
一到午后,热度上来元贵妃热得睡不着便醒了,用了饭用了药感觉身子没先前那么重。
“叫大皇子入宫。”元贵妃心神不安的望向门外,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早些言明早做打算。
“本宫病了,叫大皇子入宫侍疾。”元贵妃拿这次的事做幌子召儿子入宫。
宫中有规矩,皇子大了无不得入宫,这里的宫指后宫,毕竟后宫妃嫔多,皇子也是男人万一冲撞了哪位妃嫔,传出点闲言碎语,皇上面上无光怒火中烧下必得重惩。
即是皇子的母妃,一月中只有一日可入宫问候,时长不过一个时辰,为的是避免皇子与后宫勾连在一起策划不该之事。
“娘娘,你今日病着不若等明日好些再宣召大皇子殿下入宫?”桫劝道,“已至午后,大皇子此时不大方便入宫。”
“万一过去病气,娘娘岂不又要伤心难过。”桃浅说的是实话,元贵妃现在烧刚退,病情未及好转,真要给大皇子传染上,元贵妃当时不说什么,事后必会寻自己问责,做主子的一向喜欢将犯下的错处归咎于身边心腹宫女的不提醒上。
桃浅就曾吃过一次亏,岂能再犯,于是大胆的提出,现在被骂好过秋后算账。
元贵妃拧眉不语,思忖良久道:“明日叫大皇子来,呆会去送消息。”事情再急,急不过儿子的身体重要,自己还没烧糊涂分的清轻重。
“是。”桃浅应声,“娘娘是休息还是起来?”
“外头天气正好。”桃浅想说天气好出去透透气,窝在屋里对病情无多好处。
“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元贵妃了无睡意,虽然睡了两小觉却未能将昨夜的睡眠补足,精神尚算可以。
桃浅唤来宫女为元贵妃洗漱更衣,院子里摆了软榻备了茶水果品等物。
元贵妃侧躺在软榻上,头顶有遮阳的伞,不至于阳光伤到眼睛,静下心来,脑海中时不时跃出有关翼王的事,眉头紧锁不曾舒展。
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仍不得解,元贵妃感到烦躁不安,如何处理翼王成了眼下迫在眉睫之事。
翼王背后有丞相府支撑有皇上倚仗,背景太深又是个油盐不进死板硬套的臭丫头,不能让儿子与之起冲突,更不能让三皇子占尽便宜,如此该怎样做?
翼王是个不定因素,极有可能在意料之外暴发,想要控制无异于天方夜谭,元贵妃自认没有能力控制住翼王,思绪进入了死胡同。
难道要讨好拉拢翼王?元贵妃直接摇头否决这个提议,先不说儿子,单单是自己就非常不愿看到翼王那张脸,就如和宁公主气急这定说的,翼王左右逢源,先是迷惑了皇上再是勾搭上刚回宫不久一无所有的三皇子,心中恨不能将翼王碎尸万段,抵消心底妒恨而萌生的阴暗。
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以美色侍人勾引皇上在先,元贵妃如何不恨,自己付出年华和真心得不到的,一个未及笄的臭丫头轻而易举收入掌中,每每思及忆起妒火升腾不息,奈何翼王这个正主背景深厚自己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对其宠爱有加,不惜违了祖制。
元贵妃有时在想要是翼王不曾出现过该多好,此刻这个念头如惊雷砸下,内心深处萌生出阴暗扭曲的念头,恨的种子早已种下,现在已勃然萌发成长。
除掉翼王的念头在元贵妃脑海中不断跃出,心里滋生了暗影,一点点蚕食着尚存的理智,直至阴云笼罩疯狂的恶魔叫嚣肆虐。
满脑子全是除掉翼王的画面,元贵妃被捕获被引诱,这个主意实在是这几日日思夜想的美梦。
翼王一大祸患,不用避开不用巴结迎奉,一举解决再无阻碍,元贵妃现在都能预想见未来美好的一幕幕。
想归想无贵妃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在考虑此事用不用与自己的儿子事先商议,可不可取不是自己一个人说定就能定下的,其间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且杂。
元贵妃沉思,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异想天开?其后果真的全然知悉吗?先前的兴奋劝颓然冷却收敛,皇上的雷霆之怒自己能提的起吗,会不会牵连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