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路辛劳。”红明略解释半句。
“两位可有用过晚饭?”红明询问,“若无府内一同备上。”
许晨临转头去看严律,他俩来时只为见翼王一面并未想到用饭。待严律点头才道,”讨扰了。”
“无妨。”红明下去吩咐,顺便瞧瞧主子是否醒来。
许晨临端起热茶浅啜。氤氲的热气升腾挡住了视线,“说起来翼王年满十五也已成年,没听说过生辰何时,女儿家的及笄礼算是人生中的一场隆重的大事。”跑到边关来显然不是短暂停歇,看似要错过成年礼。
“翼王自有衡量。”严律对当初见到的小丫头记忆犹新,很特别的一个人,若忽略性别,当得一句君子如玉。
“一转眼两年已过,我与翼王之间的契约还剩下三年。”许晨临忽然记起当初之事。莞尔一笑。
“主子,该起了。许严两位公子在外面等着呢?”红蕊负责叫醒主子,再睡下去错过了晚饭不说。许严二人怕是要白来一趟。
汐朝睡的迷迷糊糊不知今昔是何昔,更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只闻耳边低唤声,缓缓睁开眼帘入眼的是陌生的床幔,眉头微微扬起,转过头去看向声音来处。
“主子?”红蕊见主子一脸迷蒙,忙去浸了热帕,为主子擦脸。
脸上的热度另汐朝瞬间清醒,记起身在何处懒懒开口:“何时了?”
“戌时,快入夜了。”红蕊服侍主子起床更衣,又将许严二人到来一事说明。
“不必穿那些累赘。”汐朝一听入夜止住红蕊往自己身上套的衣物,“长衫即可。”一会又要休息不必麻烦一层层穿上。
“屋里冷不比京中的地龙暖和。”红蕊将锦衣搁在一方矮几上,转身去拿常服。
“加件大氅。”汐朝不耐烦穿了脱,“晚饭在屋里用,你去请许严二人来此。”
“主子糊涂了,那哪行。”红蕊边给主子穿衣边笑,“主子穿成这样哪能见人。”不吓死许严二人才怪。
“奴婢听红明说许严两位公子不曾用晚饭,便一并准备下去,主子一会与之同用。”红蕊拿了大氅为主子披上系紧系带。
“主子现已成年,虽未行及笄礼当是与从前不同,哪能任由外男入室。”女儿家的闺房总要顾忌一些,红蕊没见过像主子一样大大咧咧无所忌讳。
麻烦!汐朝最不耐听规矩。张口道:“那便挪在隔壁屋里。”大冷的天不愿出门去前堂。
“行,奴婢这就去。”红蕊跑到门口叫了暗卫去通知红明一声,转回屋内为主子梳头。
“束冠吗?”红蕊俏皮的朝主子眨眨眼。
“你见过谁天黑束冠的。”汐朝睨了一眼越发调皮的红蕊。“越发没个稳重。”
“那不正好显的奴婢年轻。”红蕊调笑一句。
“战事毕找个人嫁了吧。”汐朝看着红蕊红润的面容叹气,大好的年华浪费了。
“奴婢要一辈子跟着主子。主子莫不是嫌奴婢话多不稳重,不要奴婢了?”奴婢到真不是担心,随意说着玩笑话。
“哪会,你们四人年纪大了该成亲了。”汐朝不会亏待跟着自己多年的四人。
“主子说话越来越老沉,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红蕊一边说一边手下动作不停,绾了个单髻,插上一技碧玉簪成了。
“往后别嫌我没说,误了你的好事。”汐朝起身拢了拢大氅。“有好的记得说。”
“主子又拿奴婢逗趣。”红蕊到没不好意思。
“主子,人到了。”红明这时进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许严二人自前院被红明请至后院,这座三进的院子屋舍不少,下人却不多,除了洒扫的婆子厨房的厨子杂役外再无他人。
二人进屋,桌上已摆好饭菜,翼王未至两人不敢就座。
汐朝这时进门,略瞥了两人一眼走到主位坐下抬手示意两人入座,吩咐红明留下其他人自用饭去不必在旁伺候。
正见当初的‘少年’时隔两年已物是人非,长大了不少脸庞略显消瘦被雪白的狐狸毛大氅一衬更显弱不禁风。如若不是上位者的气势所显许严二人真觉得回到从前。
“翼王安好。”许晨临、严律先后抱拳以礼,方就座。
“无须多礼如常即可。”汐朝收敛了气势,在京中横行惯了。出来忘了低调,吓到两人。
许晨临盯着眼前之人不动,嘴唇微动了动想不起要说什么,一肚子疑问无处解忧。
“先用饭有事一会说。”汐朝略感腹中空空,没心里谈及他事。
许晨临与严律对视一眼,忍下千言万语专心用饭。
一时间屋内只闻杯碗轻碰声,一顿饭用下来可谓食之不言的最高境界。
撤了桌子红明下去用饭,红蕊端了茶点进来替换,两绿自去忙。茶香之气散开给人以舒缓的清香。
“你,呃!”许晨临一见眼前人立马变结巴不会说话。无奈去看身边的严律,相隔的时间太长未免关系淡薄。
“有话即说。随意一些。”汐朝瞧出许严二人的紧张,尽量保持旧时的平和。
“在下对翼王深感好奇。”许晨临正色道,“两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尊宜郡主一跃成为尊贵非凡的翼王。
“在下并无打听翼王私事之意。”许晨临怕翼王误会,毕竟多有上位者忌讳谈及自身情况。
汐朝没开口,站在身边的红蕊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位公子说话可否随意一些,听得人怪别扭的,虽然算不上挚友一类的交情,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敞开天窗说亮话,是友非敌,大家可自在一些,主子不喜恪守礼数过于死板的人。”
听了红蕊这话,许晨临不免去瞧翼王面色,分毫不见异样应是默许了,心里压着的大石一落,说话轻快许多。
“外面多有传闻,并不是不可提。”汐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示意红蕊来答。
翼王的装束简单到有种敷衍的意味,许晨临观察到翼王大氅之下的常服,脑子里闪过一瞬,脸不由的热起来,总会不知不觉间将眼前之人比对成女儿家。
红蕊轻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为许严二人解答心中的疑惑,随着话音的轻起,许严二人合着在外听到的一些传言作比,明析一些情况,余下的当为不可说之密。
感觉到翼王两年可谓惊心动魄,比戏文上唱的还要精彩,许晨临脑海里转化成一幕幕情景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感。
“翼王此来为何?”严律比许晨临大胆且直白,问出翼王到此的目的,边关不比上京,乱得很。
“掌兵。”汐朝简明扼要的给出答案。
许严二人怔愣,下意识去看翼王,与那双清透深邃的瞳仁撞个正着。
“真的?”许晨临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方觉不对,忙做补救,“我是说军营能让你进去?”军营不是有规矩禁止女人入内。(未完待续)